开着,突然起了风,将蜡烛都吹灭了。
“主子,我去关窗。”他才要起身,身子却被往后一扯嵌入了身后人的怀里。
“不急,这样也凉快。我想听故事了,不如你先给我讲一个。”
少年心跳得快飞出来一般,嗓子干涩道,“主子想听什么故事?”
“我想听眉儿的故事。他家原是在哪里,哪里出生,哪里长大,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喜欢什么,不喜什么……都讲给我听。”
叶眉儿一怔,鼻子酸起来。他儿时也有许多玩伴,后来及笄后纷纷出嫁,住得倒不远,偶尔遇见了也会聊起。
俱是连面也没见过便由着爹娘将自己嫁了过去,新婚之夜,烛火一吹,往床上一躺,遭了一顿苦楚,第二日醒来那妻主知道的也唯有自己的名字而已。
而他一个奴才,更不该有让主子记着自己的念头。哪里料到她会亲自问起——他心里满满涨涨的,又被她更用力地抱紧,脸贴着自己的发,低低问,“不说可不让你睡,你敢不听主子的话?”
连命令都是这样,像是撒娇,又有些霸道,真是让人——心口都甜起来。
他便低低讲起来,从自己在哪儿出生说起,讲到自己小时候学着女孩爬树,被娘亲一顿好打,臀上肿了好几天,自那以后再不敢胡来,规规矩矩地学起了男工,才开始学刺绣时手指总被扎,后来习惯了,慢慢也熟起来,做出来的绣活没人不夸的。
又讲起自己最爱吃野鸡锅子,只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每次都吃得肚子滚圆,把一年里攒下的那些馋虫都喂得饱饱的才肯罢休……不知讲了多久,那些儿时的趣事,难过的事,这两年家境的困窘,母亲的病,祖母的辛劳……渐渐便有些瞌睡起来,声音也低下去。
他揉揉眼,死命撑着眼皮子,“主子还想听什么,奴才再讲给您听。”
连珏想了想,握了他的手轻声道,“那便叫一回‘妻主’吧。”
少年立时便清醒不少,连连摇头,“使不得,郎主大人说了,我只是个奴才,那样不合规矩……”
“我说的便不是规矩了?不听我的话我可要学着你娘亲打屁股了。”
叶眉儿羞红了脸,心下想着主子怎么把这些不文雅的词儿放到嘴边了?
他自犹豫着,突然身子一倒,连珏翻了他的身往他下面轻轻一拍,“还不叫是吧?”
他浑身过了电一般颤起来,绷紧了身子,手捂住通红的脸,“我叫便是,您别打我……”
连珏弯了唇角坏笑,“晚了,再打一下才放过你。”
说罢又往那地方拍了下,只觉得绵软又有弹性,让人爱不释手,忍不住又揉了下。
“哎呀,您别……”叶眉儿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谁别……嗯?”连珏又揉一下,有点儿巴不得他不知悔改,今晚就能揉个够了。
“妻主,妻主大人……”跟蚊子嗡嗡一样,小得听都听不真切。
“你说给自己听呢?”下手再揉一回。
叶眉儿被揉得浑身发烫,眼见着下面就要抬起来了,赶紧撤了捂脸的手,回头提了声音,“妻主大人!”
连珏眉开眼笑,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跟着躺下身去,把他往怀里一揽,亲在额头上,“叫得好,明天赏你野鸡锅子吃。”
叶眉儿面颊发烫,想着出去散散热气,“主,主子……奴才下去关窗吧……”
连珏搂紧了他,“让其他人去,没你的事儿。”提了声音往外喊,“谁在外面守着?”
立时有人回话,“主子,瑞儿在呢。”
“进来关窗吧,把帐子也放下。”
“是。”瑞儿领命进来,虽然熄了烛火,只是今夜月色皎洁,照得一室微亮,他余光一扫床上,羞得红了耳朵,赶紧关窗放了帘子往外撤。
作者有话要说:打屁股什么的……能带上我么?(喂)
已经有人猜到第三位男主是谁了。另外其实第四位也出现过了,但是你们肯定猜不着,哈哈
日更十章了,明天歇一天,后天见!
☆、第十一章
眉儿被揽在连珏怀里,几乎要缩成一团。他脸贴在连珏颈窝里,手不敢乱放,捏成拳头只敢往自己怀里藏,腿却是没法子,两人紧紧贴在一处,热气直往上蒸腾。
时值盛夏,江州虽位于北地,却因近海湿气大,这屋子通气又宽敞才不至于汗流浃背,若是在自己原先的家里,夜里醒来都得拧拧发丝上的汗珠子。
窗子也闭了,眉儿心里又紧张得发慌,额头直冒汗。连珏将一只手搭在少年背上,似是察觉到他的异样,轻缓地拍起来,“怎么僵得像块木头?说了我不吃人,你还不信……”
抱怨般嘟哝一声,连珏又轻笑起来,“哎你也是个傻孩子,我眼下力不从心,腰上也不太得劲,想乱来也不成啊。”
眉儿被哄孩子般轻拍着后背,心里热乎起来,又听她这么一说倒也在理,绷紧的身子这才慢慢松下来,只是面上又染了红晕,思量着那句“腰上也不得劲”,更是羞得闭住了眼。
“主子身上使不出力,嘴上却还不饶人,可见是个顽劣的……”终还是忍不住低低嘟哝一句,唇角也弯了起来。
“好啊,敢说我的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连珏含着笑意佯装恼怒,把人往自己怀里又揉了揉,腿抬起来往那绵软的身子缠去,也不敢压实了,只轻轻地,跟小时候怀里搂个抱枕似的。
“哎主子您这般重还压上来,欺负人……”眉儿心里松快下来,又是黑夜里,没白日里那股子拘谨,往日的伶俐调皮劲儿就上来了。
“还敢说我重,真真是胆大包天。”连珏笑着把他藏到自己怀里的脸挖出来,帐子里看不真切,也不挑地方就下嘴咬了一口。
“哎呦,您咬我鼻子作甚?”眉儿低呼一声,娇娇怯怯,又羞又藏不住心里那点儿欢喜,抬手才揉了鼻子,连珏便又咬了下来。
他心里突突地跳,却并不躲闪,只闭了眼睛。微热的触感,气息也涌进唇里。他轻轻颤抖,一颗心像被烈火烹着,烧得难受。
连珏怕急躁吓坏了他,自觉感情要循序渐进水到渠成,便只浅尝辄止,抚着他的脸轻声道,“待我大好了便挑个吉日,既然已迎了来前头的纳彩问名便做不得了,洞房里的那些却可以操办起来。到时也让你穿了嫁衣,盖了盖头,坐帐交杯酒我们一样不少。”
叶眉儿不妨她突然说起这些,一时湿了眼眶,露出几声哽咽。
他本就是买来的奴才,哪里能像正经嫁娶那般操办仪式?早就收了那份心思,只盼着能在府上有一处容身之所,却不知她竟替自己想得这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