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沉默许久后道。
两日来,慕东辰虽在全力处理羽城之事,但他也从慕东辰的脸上看到了萌生退意的意思,只是慕王府的存在,就相当于天圣的守护神,没了慕王府,势必会影响到天圣的根基。
赫连景腾无法说出让慕东辰将慕长风交出来这种话,因为若慕东辰不愿意,慕长风就杀不了。
若非慕长风是皇甫家的血脉,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
“丫头,殇儿还活着吗?”赫连景腾让褚三思离开长寿殿后问道。
赫连殇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登基为帝,统一天下,或许最初,赫连殇有登基为帝的想法,可是这几个月来,赫连景腾明显的感觉到了赫连殇心中的想法。
“不知道。”
不知道对慕浅画而言,只最真实的答案,她亲眼看到赫连殇被打入千丈崖是事实,可是两日过去,派出的人并未抵达崖底,只是她心中却有一个声音,赫连殇并不会命丧崖底,不仅如此,赫连殇似乎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安排,若非如此,她这两日便不会有片刻的宁静。
赫连景腾听到不知道三个字,绷紧的弦瞬间仿佛断了,靠着龙椅,双眼黯淡了许多。
与此同时,一直徘徊犹豫着还未离宫的赫连明与刚刚得知慕浅画进宫后匆忙进宫的张宰辅相遇,张宰辅见赫连明徘徊,立即停下了脚步。
“见过六皇子。”张宰辅立即上前请安道。
“宰辅大人。”赫连明立即回礼道。
“六皇子停留在此,可有何要事。”羽城如今还未完全恢复常态,赫连明应该要借此累积人气才是,张宰辅并未道明,他相信赫连明心中是明白的。
“龙玉。”赫连明走到张宰辅跟前,小声说出了两个字。
龙玉在慕浅画的手中就如同天圣的江山未来握在慕浅画的手中,赫连明又岂会安心,就在赫连殇如今下落不明,他也清楚赫连殇并无继承帝位之心,可龙玉握在慕浅画的手中就如同一把悬在他头上的利刃。
“此事应该尽快解决才是。”张宰辅虽看中慕浅画的能力,但心中觉得慕浅画终究是一个女子,代表天圣江山的龙玉握在慕浅画的手中,张宰辅岂能安心。
“宰辅说的是。”赫连明也点了点头。
赫连明既然已经决定为帝,龙玉就决不能留在与赫连殇和慕浅画有关的人手中,否则就算他将来登基为帝,依旧是一个能被人随时废黜的皇帝,他决不能承受这种结果。
刚刚在长寿殿内,赫连明见赫连景腾脸色难看,便未曾提及此事,没想到慕浅画进入长寿殿半个时辰都未曾离开,让赫连明心中十分不安。
随后两人向长寿殿而去,到长寿殿外后,张宰辅并未理会褚三思的阻拦,直接闯进了长寿殿。
“老臣给陛下请安,见过太子妃。”张宰辅看向慕浅画的眼光中,透着些许的愤恨和不满。
“六殿下,宰辅大人。”慕浅画平淡的回道,其实,眼前的这一幕她早就知道会发生,只是迟早而已。
“免礼,张宰辅急匆匆来长寿殿,所为何事。”
“老臣匆匆前来,是有两件事要请教太子妃。”张宰辅从最初的谏臣坐到如今的宰辅之位,凭借的不仅是他那可爱民如子的心,更有一身不惧怕风雨的傲骨。
赫连景腾闻言,直接看向了慕浅画,言下之意让慕浅画直接解决。
“张宰辅请讲。”羽城之事,质问是免不了的,慕浅画早就明白,赫连景腾之所以没有质问她,更多的则是因为赫连殇如今下落不明。
“太子妃为何下令屠城。”张宰辅虽知晓其中的理由,但他觉得慕浅画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而不是用几万人的性命了结这次叛乱。
“张宰辅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以你所能,应该解毒才是,而非将中毒之人屠杀殆尽,此举人神共愤,先不说你身为天圣的太子妃,难道太子妃心中,连最起码做人的仁慈都没有吗?”
张宰辅的言语激烈,赫连明完全没想到,但赫连明也觉得张宰辅所言有理,羽城不仅不是战场,尸体推挤成山,让人看之心寒。就连褚三思脸上也略微露出了一抹惊讶。
“我是医者,但不是圣人,此毒我解不了。”慕浅画直接说道。
她的确有一颗倔强的心,自信能解天下奇毒,甚至连天下奇毒之首的烈焰之毒她也解了,但鬼魅至毒却不同于普通的毒,她的确解不了,最起码短时间内,她无能为力。
“是太子妃解不了还是觉得亲疏有别,难道在太子妃的眼中百姓的命就可以随意践踏吗?”张宰辅话语间带有愤怒,连赫连景腾也略感意外。
“宰辅大人何出此言。”
“慕长风也中毒了毒,为何不见太子妃下杀手,比起手无缚鸡之力
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难道他不是更加该死吗?”对于慕长风是皇甫雄之子一事,张宰辅也是刚刚知晓,想起慕长风和皇甫雄相似的容貌,以及刚刚查证的事情,张宰辅就更加难以原谅慕浅画的所作所为。
“张宰辅,我敬你是一朝宰辅,才对你百般容忍,还请你注意些才是。”张宰辅的言语,让慕浅画眼底露出了一抹怒意,十分不悦的说道。
“老臣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是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事实吗?”慕浅画眼神冷了几分,声音中也透着一丝寒意。
慕浅画的神情,赫连景腾都感到意外,这份寒意他还是第一次在慕浅画的脸上见到。
“身为天圣的太子妃,无视人命,数万人的性命难道在太子妃的眼中就一文不值,不值得一救吗?”张宰辅不理会慕浅画眼底的冷意,继续质问道,在他看来,此事是慕浅画之过。
“依你看来,该如何是好。”双眸冰冷,但慕浅画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