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直到了很天的间,江暗仍记自己看到那些信当的感。
也许是隔太久,又或者是闻岁陪在身边,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那几年有难熬了。再回想起当初的心情和细节,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只是偶尔半夜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的人仍会觉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庆幸,很轻地吻落在他的眉心的候,心里又会无端酸涩起来。
但就像闻岁最后一封信里说的,不永远停在原地,他们是候收拾心情往后走了。
在那个他们一砖一瓦亲手挑选的家里,两人了大概几年来最开心的一个年。
后就迎来了忙碌的毕业季,以前高三被刷不完的题淹没,现在为即将提交的论文折磨,总归是逃不开当学生的宿命。
书房里两台笔记本背靠着,闻岁屏幕往下扣了一寸,警惕道:“别偷窥我啊,咱们俩现在是竞争对手。”
“算什么对手,我毕业了你挂科?”江暗慢条斯理地翻着资料,分神扫了他一眼,表情无奈。
闻岁无语道:“就点追求,不拿个发表对起学神的称号么?”
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江暗早已经习惯,只是微微挑眉:“行,那两个月看看,我们闻岁大神写出了什么惊世作。”
“你怎么讲话阴阳怪气的。”闻岁啧了一声,磨着牙说,“再一句,今晚锁门,让你睡客卧。”
江暗笑着看他,半点没收到威胁的紧张:“我有钥匙,还会拆锁。”
闻岁蹬掉拖鞋,光着脚蹭他的小腿,慢吞吞说:“那真的很了不起啊,你以为进门就上床?江黏黏,你怎么越活越回了,么天真。”
江暗垂眸,伸手抓他的脚踝,缓慢地磨:“明明开着暖气,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说要抱着才睡着。”
手指摩挲着皮肤实在痒厉害,闻岁撑着桌沿往回收:“哎你算□□对手,给我放开。”
“不放。”江暗脚踝往腿上一按,指尖落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看资料。
闻岁要气死了,被拿捏没辙,只换个地撒疯,手指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响。
等到忙完毕业季的所有,突有了一种恍惚的感觉,他们被间推着不停地朝着远方走,不停地告别,不停地分离,年少觉很难释怀的离愁别绪,好像慢慢就成了习惯。
闻岁挑了个间约大家来家里聚会,本意是为了炫耀他哥厨艺越发精湛,却被汪奇粤搞有点无奈。
人活生生单身了四年,满脸通红,捏着酒杯一鼻涕一泪:“我觉老子真的太惨了,曾经无比恐同的人,跟你们群臭情侣当了四年的朋友。闻岁他们还行,住远好歹眼不见心不烦,简映狗逼,一回宿舍就挂着耳机煲电话粥,明明隔着几公里的距离搞跟异地恋似的,就不搬出住吗?”
“搬出很贵啊,我不想用他的钱。”季小屿往嘴里塞了一块糖醋排骨,含糊不清说,“再说了,也还好吧,我们见面的候就不打视频。”
汪奇粤拿着筷子另一头戳了戳闻岁,愤愤不平道:“你评评理,从六点打到十二点,分吗?他们俩的话题还贼无聊,乖乖你晚上吃了什么,乖乖你看个视频好好笑,乖乖昨天那游戏真秀,你们谈恋爱也样?”
闻岁扫了江暗一眼,懒洋洋说:“差不吧,他没让你听点限制级的内容就已经算个人了。”
“我靠…..你还是野。”汪奇粤干了半瓶酒,表情很是惆怅,“我现在真的庆幸你们俩开学换了宿舍,不我遭受两对情侣的连续暴击,大概以后打算孤独终老拉倒。”
其余的人笑成一片,默契抬手碰了杯酒。
季小屿今晚破戒喝了点,坐没坐相往简映身上靠:“我还没跟你们一个学校,偶尔跟闻岁发发信息,都被他一口一句我哥秀恨不立刻打车找阿映。”
“我高中竞赛那会儿认识江暗的候,人家生跑问个题,他直接在草稿纸上答案写完就递回,一句话都不愿说。”简映半搂着人捏他的脸颊玩着,回忆往,“我当在想,种人以后谈恋爱什么样啊,天仙才让人凡心吧,结果现在,啧,我都没脸说。”
闻天仙脑补着他没参与的那几年,想象他哥当的表情和作,笑肩膀直抖:“他怎么了?”
“上回我们俩不是外省竞赛,大家聚着餐呢,他突就起身出了。我后来厕所路走廊,看着他跟你视频,也不说话。刚准备开口问问,他抬手就我嘴巴给捂了,关了静音才说在陪岁岁睡觉。”简映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到结束回了酒店视频都没挂断,就么看了一大晚上,江神你高冷人设崩了啊。”
江暗抬眸看他,云淡风轻说:“我不是一直样?”
“那确实,凡事跟闻岁沾边,你就不大清醒。应酬喝了酒还记着要打包茶点的人是谁,我都不想点名,完了还拉着我绕十几圈大马路醒完酒才肯回,说怕岁岁担心,我本来没吐都差点逛吐了。”简映理智揭穿真相,“亏他也喜欢你,不么痴情,早晚自己折磨死。”
虽是无意,听到些话,闻岁心里仍有点泛酸。
哪怕是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么久,还有很的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刚才简映说的,只是间里很小的一个缩影。
江暗对自己的爱,永远是汹涌又无声的,偶尔窥探到一角,总会掀起巨大的波澜。
“没那么夸张,别听他胡说。”江暗侧头揉了一闻岁的脑袋,又低声补了一句,“而且我心甘情愿。”
闻岁嗯了一声,很轻地捏着他戴着对戒的无名指,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季小屿不满了,非要攀比似的,抬眼瞪着自家男朋友,大着舌头反驳:“我们闻岁也很痴情的好吗?高、高中他们俩刚分开的候,他都不跟人说话,没事就在本子上写江暗哥的名字,一写就是一整页,最后练比自己签名还好看。”
说到一半,季小屿瘪了瘪嘴,感同身受似的,声音带了点哭腔,“看着真的很怜很心疼啊,三天两头跟我说又梦到哥哥了,但是见不到,只想着。没拍什么合影,画画技术又差,他经常很懊恼不自己梦到的样子好好画下来,有天跟我说,都怕哪天自己不记哥哥长什么样子了。”
想到那本满是火柴人的速写本,江暗滚了滚喉咙,不知道当初闻岁在那些岁月里一遍一遍翻看的候,内心有难受。
他沉默地牵闻岁的手,五指缓慢嵌入,十指相扣。
“儿子你喝了…..”闻岁想要开口打断,出声才发现声音有点哽咽。
“所以有候发自内心的羡慕,虽有分离有重逢,但参与了彼几乎全部的人生,特别美好。”季小屿吸了吸鼻子,又埋头补了一句,“哎我说太了是不是,果喝酒误事,以后不喝了。”
闻岁摇了摇头,淡淡笑说:“所有不同开头的相遇都很美好,而且,你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汪奇粤抹着眼泪,看着眼前的几张青春肆意的脸,轻声感叹道:“虽经常吐槽大家,但看你们感情都么好,真的特别高兴。我以前也没什么贴心的朋友,四年碰到大家,真的很庆幸也很荣幸。惜我下个月就要出国读研了,不陪大家一起走下了,都要给我好好的,头到老。”
“又不是见不到了,伤春悲秋干什么。”闻岁受不了么矫情,眨了眨眼,那些乱七八糟地情绪都压了回,举着酒杯说,“来,干个杯,友谊万岁,爱情万岁,我们永远不会走散。”
几个酒杯碰到一起,清脆作响,是个夏天最听纯粹的声音。
正准备一饮而尽,头顶的灯闪烁了两下,房间陷入一整片昏暗。
季小屿捏着酒杯,悠悠叹气:“停电了,点掐真是候,刚酝酿好的气氛都没了。”
“闻岁你交电费了吗?”简映说完,话音一拐,“哎不对,应该归江暗管,你估计连电表在哪儿都不知道。”
“住么高档的小区有啥用啊,一言不合就停电,我突穷点也挺好!万恶的资本主义!”
“老子还要还房贷的好吗,汪奇粤你一个即将投入资本主义怀抱的人给我闭嘴。”
“我就不,略略略,你来打我啊,看见吗?”
…….
两人小学鸡一样对喷了好一会儿,闻岁才到物业回复,懒洋洋摁灭亮着的手机屏幕,嚷嚷说:“吵什么吵什么,三分钟就来电,再说了,不觉很有氛围吗?”
“有氛围个屁,我刚手抖酒倒衣服上了。”汪奇粤哇哇大吼,手忙脚乱摸黑扯着纸巾在身上胡乱地擦。
江暗很轻地勾起嘴角,眸底带笑。
他从前孤苦无依,独来独往,闻岁用尽全力,所有的热闹,亲情,友情,爱情都带回了他身边。
不管是些平凡的日子怎样的笑着闹着,他很笃定一点,以后的以后,再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后感觉某人摸黑凑到了耳朵边上,低声说:“哥,我突觉,所有的意外,也许都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