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来……
两个小时后。
夏星眠洗漱完,换上陶野的睡衣,在客房睡下。
陶野的生活较之前有了很明显的改善,以前她在暨宁租的是一室一厅,而在云州她租的是三室两厅。
陶野没有合租舍友,还是一个人住。她平时睡在主卧,次卧用作客房,三卧改成了书房。
夏星眠就被安排在了次卧。
房间简单整洁,虽然有常常被打扫的痕迹,但不难看出闲置了很久。所有的家具定定地摆在该摆的位置,不曾有人碰过的样子。
夏星眠躺上床,在平整洁白的床单上卧出无数道起伏的褶子。褶子追着她的身体轮廓,像是湖面泛起的奇怪波纹。
她就在床单湖中低伏着游动,游到内侧,贴着墙,裹好被子。
关了灯,她还是忍不住想起两个小时前在楼下时的情形。
她鼓起勇气拿出了那对由耳环改成的对戒,小心地捧向陶野。她知道陶野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身为陆秋蕊的最后那点记忆里,夏怀梦和她说的「未婚妻」三个字,也跟着烙印在了她这个身体的大脑中。
陶野在等她来娶她。
她酒醉后说的那个关于999颗星星糖的承诺,其实没有谁看作是玩笑。
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欣喜若狂,以至于完全被冲昏了头脑,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那趟她明明晓得会出事的航班。可当时的欣喜归欣喜,眼下的担忧也是一点没少。
毕竟如今的时间线距离那时已经过了整整4年,陶野现在的想法,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确定了。
所以,夏星眠递上那盒对戒时,心脏跳动的程度一点儿都不比在飞机失事时弱。
接受吧……接受吧……
她在脑子里嘟嘟囔囔地反复默念,跟向对方下咒似的。
结果陶野真的接过去了。
可是——
陶野全都接过去了!
夏星眠本来意思是,这对戒她们一人一个,如果陶野肯戴上属于她的那一个,那就是默认愿意守诺了。
然而陶野直接把两个戒指全拿走了,也不给她留一个下来,这让夏星眠直到现在都是满脑袋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算是接受吗?
还是……只是接受了一个礼物,而不是……接受订婚什么的……姐姐不会以为那就是一对普通的装饰性戒指吧?
夏星眠面对着墙,瞪圆了眼睛,发着呆,过一会儿叹一口气。
这间次卧外面是绿化带,黑得连一丝路灯的光都看不见。这样黑得纯粹的环境,夏星眠都不记得自己是在发呆的哪个阶段睡着的。
只记得眼睛一闭,朦胧破开后,她又站回了楼下栀子花丛,再一次向陶野举起了那盒子。
她还是一样的惴惴不安,忐忑心悬。可是这一回,陶野没有接过去。
瓢泼大雨的伞下,暗沉的地灯侧照过来,站在身前咫尺距离的人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感情。
她心里蓦地慌起来,喊道:“姐姐……”
陶野却打断她。
“陆总……”
露在雨伞阴影外的下半张脸随着嘴型而动,嗓音生硬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