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广告牌上冰柱滴垂,霓虹灯残破的散乱满地。
摩根银行歇业
城市银行停业
战前火热滚烫的信托公司张贴着大大的破产声明,偶然看到的,也都是搬着东西从大楼内走出来的工作人员。
还有,他们投来的那种充满了敌意的目光
怎么了?
美国怎么了
桑帕约从旁边的大门口捡起被送报员丢弃在门口的报纸,报纸还是今天发行的,报刊没有了往日繁杂的广告,没有了乱七八糟的美国梦,只有一行赫然标立的黑色大字。
“加利福尼亚危急,总统宣布紧急法案。”
“桑帕约,怎么了?”琼斯和伙伴们凑了过来,几位不识字的人更是盯着报纸,急促的询问。
“3天前,中国军队在加利福尼亚登陆了,已经攻占了圣巴巴拉,正在包围洛杉矶”桑帕约轻轻地念着,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昨天傍晚,总统宣布了紧急法案,宣布停止国内一切商业活动,要求年满17岁至35岁的美国公民,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军队征召命令”
“这么说,我们也要应征入伍了?”琼斯着急了,他还有妻子和三个孩子要养活,孩子们最大的也只有5岁,如果他应征入伍,那对家庭更是一场灾难。
“不.......。”桑帕约摇摇头,将报纸扔在了地上:“我们被......,排除了。”
“排除我们?”
“为什么?”
“我们难道不是美国公民吗?”
“为什.......。”琼斯和伙伴诧异的询问着,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他们是墨西哥后裔
“咋种,看,那些墨西哥咋种来了”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
正当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街角忽然钻出了无数喊打喊杀的年轻白人,他们手持棍棒,猛然冲了过来,桑帕约见到,为首的正是刚才和他们擦身而过,骂咋种的那个家伙
还来不及反应,无数的铁棍和棒子劈头盖脸打了过来,桑帕约死死地保护着已经满头血污的琼斯,当他准备拔出shǒu • qiāng驱走这些人时,就猛然感觉到脑后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shǒu • qiāng落在了雪地上,被刚才那个年轻白人抢到,对准了桑帕约的胸膛。
“啪啪啪......。”
枪声响起,桑帕约仿佛觉得身体猛然撞上来火车,和琼斯一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们胸口和脑后渗出,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失神的眼睛,鼓凸着,望着远处一幢大楼,渐渐地失去了全部光彩。
枪声,带来了姗姗来迟的警笛声。
赫赫有名托马斯矿业办公大楼内,托马斯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看着楼下的惨剧,他没法阻止,也阻止不了这样的惨剧。
事实上从墨西哥加入同盟以来,这样的画面已经太多太多了,和当初对待德裔、华裔和日裔一样,随着战争节节失利,激进的美国白人团体开始肆意迫害这些少数裔,shā • rén,防火,**,等等如同对待黑人那样,将战争失利的所有怒气都发泄到了他们身上
在东海岸,这样的场景已经算少了,如果你去佛罗里达、德克萨斯那些墨西哥人集中地区,会看到更多这样的场景,仅仅是他的一家东德克萨斯石油公司内,就有二十几位墨西哥和华裔在离开油田区后下落不明。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新生的国家人民根本没有做好进行一场残酷战争的准备,当危险和惊恐接连不断的抵达,当战争来到了家门口后,罪恶和丑陋全部爆发了出来。
缺乏底蕴
托马斯想起了李默曾经说过的这四个字,此时想来的确是如此,这个国家虽然经历过南北战争,虽然赢得了美墨战争,但那种战争和现在进行的完全是两码事,说到底这个移民国家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害怕,他们恐慌,所以他们需要靠血腥来掩饰内心的胆怯。
警察,很快驱散了这些激进的年轻人,当人群渐渐散去后,几具被暴打蹂躏几乎不成样子的尸体露了出来,就像那些闯入白人社区被吊死或者烧死的黑人一样,警察仅仅做了番检查后,就将他们装入了敛尸袋。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被送往哪里埋葬,但有一点很清楚,一代代的仇恨开始滋生和蔓延
或许外人觉得威尔逊总统是做了件傻事,但谁又能知道,在这片号称自由和民主的土地上,种族歧视却由来已久,即使南北至今都难协调,何况还是目前敌对的民族,只是他将那些非协约的少数裔排除在美国之外后,却无意中助长了那些激进分子的嚣张气焰,使得族群变得愈加分裂。
作为犹太人,托马斯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千年来犹太民族所流的鲜血比此时的美国多几百几千倍。
“或许,这就是那个家伙最想看的一幕吧?”托马斯的思索中,大门被敲开:“托马斯先生,小摩根和小洛克菲勒先生来电话了,船已经抵达码头,大概2小时后出发。”
“好的,劳德,请帮我转告他们,我马上就会赶去。”
丢下了报纸,他的眼角又不由自主扫了眼不远处的事发地,尸体已经被挪开,但沾满了鲜血的白雪却还没有被铲除,大滩大滩的褐红预示着血腥和杀戮会越来越多。
“战争会什么时候结束呢?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哑然一笑后,他摇了摇头,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告诉他这些。
算了,自己说到底只是商人,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既然是棋子,那就该好好做棋子该干的工作,现在他应该去做个好的领路人。
迅速的检查了一遍公文包和东西是否带齐后,托马斯向楼下走去,墨西哥还在等待着他,哪里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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