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他唱的是曹操的《短歌行》,此刻借着酒劲上涌,豪气迫人。
一旁的慕容清却是眼放精光,腾空而起,大喝一声:“好一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就凭此句,便当痛饮一番。”
他抢过吴哲手中的酒壶,大口的痛饮,口中高呼吟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翻来覆去,不厌其烦。
吴哲也是洒然大笑,接过慕容清的酒壶,痛快的牛饮,任凭四溢的酒水滑落胸膛,湿了衣襟。
二人放声高歌,互相换着饮酒,越唱越嘹亮。
就在此时,帐篷里响起一股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个状若疯狂男子的嘶吼。
“深更半夜,鬼哭狼嚎,你二人到底还知不知道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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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初至罗天门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牧羊人骑着马,手中举着长鞭,赶着一队牛羊群,缓缓行在风雪飘摇的堪诺斯冰原上,铃声清脆悠扬,穿透了寂静的凌晨。
为首的一个牧羊人是个络腮胡子,沧桑满面,戴着一顶破毡帽,歪歪斜斜的依在马背上,就着手中的酒壶,仰头就是一口,酒水沿着大汉的嘴角滑落,一直流淌到衣衫领口之内,大汉也不去擦它,任凭酒水四溢,忽的扯开嗓子高声唱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声音沙哑豪迈,透着股说不出的沧桑,随着漫天的风雪飘荡在冰原上空。
络腮胡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就笑:“慕容老哥,你唱了一路,嗓子都哑了,还没唱够啊。”
“哈哈,好兄弟,不是老哥我没唱够,而是这漫天的大雪,就该对酒当歌,人生快意莫过于此啊,痛快,痛快。”慕容清说完又灌了一大口酒水。
吴哲笑着摇了摇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自问没有慕容清这般豁达,终日与酒为伍,浑浑噩噩,不知月生日落。
几日前二人宿酒豪饮,对酒放歌,结果半夜惊醒了调息中的罗刹公主和任雪,任雪也就算了,淡雅若菊的女子,自然不会出言阻止,罗刹公主则不然,她冰雪般冷傲的性子,大半夜听两个男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当下就出声喝止。
可怜两个男人唱的正欢,酒兴也正浓,哪里顾的了她的反对,一直闹到了凌晨方才罢休。
休整几日,陈风笑和塞曼提江身受重伤,昏迷至今还未醒来,齐白霜也伤了大腿,行动多有不便,但罗天门的任务必须进行,从前日激斗中魔灵忽然抽身而退,可以想见必有重大的事故发生。
而众人此行的首要任务便是摸清罗天门叛乱的原因,大家一商议,决定吴哲、慕容清、任雪和罗刹公主四人装扮成进贡的部落商队,前往罗天门所在的总部因罗崖一探究竟。
一念及此,吴哲微微侧身看了下身后乔装打扮的二女,任雪脸上擦了些锅灰,黑不溜秋的,颌下还粘了几缕黄色的胡须,看上去像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而罗刹公主则把两道眉毛涂的跟木炭似的又粗又大,左眼戴了个眼罩,脸色擦的赤红,右颊上一道深深的沟壑拉到嘴角,整个人看上去不伦不类,比之妖魔也不遑多让。
罗刹公主似是感觉到了吴哲的凝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吴哲顿时咳嗽一声,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心中却晓得,这丫头还在为几日前的夜半歌声记恨着呢。
不过似乎自己和她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
唉,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随他去吧。
众人又行了大半日的光景,直到日暮西山,罗刹公主忽然指着右前方说道:“到了,前面不远处就是罗天门的总部因罗崖了。”
其余几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黑色的山峰隐隐约约的伫立在风雪之中。
“咦,这山峰好生古怪,旁的冰原上山都是白色的,怎么它会是黑色的?”吴哲扭头问向罗刹公主。
谁料对方也是一脸的疑惑,“我三年前曾经来过此处,当时并非是黑色……。”
吴哲微一皱眉,手中长鞭一扬,“走,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