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的平静。如果他的心里也满溢着愤怒和悲伤,起码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不出来。
这样的清孝让羽感觉局促,他不知如何来面对这个为他付出一切的男子。
“清孝……”他嗫嚅着道,低下了头。
清孝的面容也同样没有任何表情。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管软膏,淡淡地道:“这是治外伤的药膏。你要我在这里抹,还是去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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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凉的药膏抹上他似被火焚的伤处,他浑身都震了一震。过去的黑暗记忆不可遏止地浮上心头。
“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么?”耳旁传来清孝有些冷漠的声音,提醒他什么是现实。
“对不起……”他喃喃低语,随即陡然想起这是清孝最讨厌听到的词语之一。
然而清孝并没有发作,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为他抹上药膏,然后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翻身起来,仍然不敢抬头看清孝,伸手去拿衣服。
“不用了,你身上有伤。再说,你现在并不习惯穿衣服,是么?”虽然是个语句,语气却相当肯定。
羽没有说话。他并不喜欢裸露,但的确不习惯衣物纤维刺激身体的感受。长时间的赤身露体也让他有时候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但他知道清孝不喜欢,所以每次一见清孝就会下意识地检查自己是否穿戴整齐。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脸就火烧火燎的羞窘不堪,他只恨不能有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但清孝显然不会这么轻松放过他的。他直觉地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把清孝逼到了底线,后果如何实非他所能预料。他拿了一本旧杂志垫在椅子上,免得家具被自己沾血的身体弄脏,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清孝的唇边勾起一抹算不上微笑的笑容:“为什么坐那么远,过来。”
他老老实实地把椅子往清孝那里挪了挪。
清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坐这里。”
他怔住,口齿欲动,但清孝已经抢先说话:“你是不是又要说你yín • dàng、你下贱、你不配?”
看着他惨然变色的面容,清孝微微苦笑了一下,道:“这是你刚才……说的。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方式,但你总算能把真心话说出来,也算是好事。过来吧,坐到我的腿上来。比起皮带,我更想用手来抚摸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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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听话地依偎过来,坐到了清孝腿上。赤裸的臀部直接接触着清孝的大腿,但两人都完全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
清孝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轻轻地为他整理凌乱的头发,道:“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我都说我不在乎的,那不是你的错。”
羽本不欲多说,但还是开口,低声道:“谁的错有什么关系?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勉强苟活下去,实在累己累人。清孝……你,你这样多事,会让自己很辛苦。”
清孝面色微变,手停顿了一下,落到了羽的肩上。“多事?或许吧。但做了这么多之后,怎么还停得下来?”他勉强笑了一笑,道,“现在放弃,我岂不是很亏?”
羽凝视着他,也跟着挤出一丝笑容,道:“现在不收手,以后赔得更惨。好多赌徒就是这样输到血本无归的。”
清孝沉默着,手沿着羽的肩轻轻滑下,慢慢地道:“那是我命中注定没财运,我不怨。”
他呼出一口气,转变了话题,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把自己看得那么低贱?身体的那些反应……”
他顿了顿,道:“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是很自然的。看看时间长了,能不能改过来吧。”
他是学医的,自然也知道这话是何等缺乏说服力,想了想,又道:“只要你自己能够接受,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不管肉体能不能完全恢复,只要你的心是自由的,那也不算什么。”
“心是自由的……”羽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一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自清孝的心底升起。他深深痛恨自己的笨嘴笨舌,却又不能不继续空洞的说服工作,内心益发焦躁,不自禁地便带了些怨气:“好吧,我知道以你的经历,的确很难面对别人的眼光,也很难接受现在的自己。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呢?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也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居然就这样去自杀?”
羽眼里闪过一丝愧色,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想说服你,放手吧,这样我们都解脱了……”
清孝大怒,喝道:“放屁!”他今日一忍再忍,也实在到了极限。此时含愤发作,真是地板都要震得抖三抖。羽顿时被吓呆,半天不敢言语。
清孝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按耐住起伏的情绪,道:“你现在精神不正……”
想了想,改口道:“我现在不跟你计较。”
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道:“你那意思,是不是觉得你比我聪明,比我能干?”
羽立即道:“当然不是!”
清孝道:“那你就该乖乖听我的,让我来说服你,怎么总是想着要说服我?真是改不了的……总之你现在听我说。”
羽果然乖乖地应了一声,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清孝凝视着他,忽然有些失落,道:“其实,你那不讲理的样子也很可爱的,凡事总要别人听你的……我也是个性很强的人了,这辈子还真没对谁低过头,包括我老子,但就是拿你没办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命该如此。遇到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你了,你……还有西蒙。”
羽敏感地抬起头,道:“西蒙?他是?”
清孝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有些伤感,有些骄傲,道:“他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很倔强的一个人。你……有点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