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问得很奇怪,她是个应该得到幸福的普通女孩,可是她却早早离开人世,更不幸的是,好像根本没有人怀念她……”男子陷入了哀伤的深思。
第189节:死者故乡——惊人的发现(4)
亦水岑清了清喉咙:“你让你母亲叫我回来,应该是有话想对我说。”
“是的,警官。”他回过神来,“我是想告诉你有一次我妹妹回家的情形,希望对你有所帮助。我想那大概是她读研究生的第二年,有一次她回家来,还是没怎么和爸妈说话,却坐在床边和我聊了一整天。”
“不妨说来听听。”
“她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想那和她的学科有关。奇怪的是,那些话让我听来觉得解脱。我记得她说,人生之于世界是没意义的,你出生之前和死去之后的茫茫岁月,都是你无法把握的,人活着只是一个自然的意外,只是对自然界的一种感受而已,没有必要在乎自己的一生都经历了什么,因为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听上去消极避世。”
“但对我起到了效果。我感觉自己不再充满愤怒和恐惧。”
“她还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她为了让我理解她的某种思维,还给我讲解了人类学的原理,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奇特有趣的事情,我仿佛从她的声音中看见了整个人类历史,那种感觉很奇妙。”
“那是她的专长。”亦水岑说。
“后来,她还拿出了一副扑克牌。”
“扑克牌?!”亦水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你是说扑克牌?!”
“是啊,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不,你说下去。”他想,这下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那副牌很奇怪,装在一个特殊的盒子里。我看见每张牌上都有四种花色。我想,这样的牌怎么能玩……”他艰难地呼吸着,“但是若梅告诉我,这牌不是用来玩的,仅仅是纪念品而已,是从国外一个占卜用品店买回来的。”
“占卜用品店?!”这一瞬间,亦水岑想到了占星师。
“对。若梅说,她曾去日本参加了一次学术会议。碰巧她遇上一个日本民间学术社团,专门研究哲学和玄学。她和这个社团的人很投缘,便和他们讨论了一些人类的发展和灭亡的问题。我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如果人类都要灭亡,我还有什么好悲哀的呢?若梅说,这个团体有专门的会场和占卜用品店,他们用十三张扑克牌来推算人的命运。不过那都是闹着玩的,真正吸引她的是,他们还用扑克牌来推算整个人类的命运。”
第190节:死者故乡——惊人的发现(5)
“是吗?你还记得她怎样对你说的?”
他点点头:“她说其实扑克牌只是一个载体,因为人们习惯于用牌来占卜或指代,在这个关于人类命运的演示里,实际上只需要代表十三种人即可。但是扑克牌有个特殊性,代表最小数字1的A是牌中最大的,这可以启发出某种循环辩证的思想,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接着说下去!”
“她接着说出各种身份的人在扑克牌的数字链条上代表的意义。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大概意思是,人类发展到一定时候是要灭亡的,但最后又将重生,循环往复,诸如此类。我问她,这不就是佛家的轮回思想吗,她说不,这是人类学。然后她又提到了各民族的文明,还有历法和宗教什么的,那些东西我就不太听得懂了。”
“慢着,”亦水岑说,“用十三种人来代表人类的发展,这是你妹妹自己想到的,还是那个日本学术团体告诉她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你记得她说过十三种人里面都有些什么人?是否有农夫、商人、工匠、驯兽师、律师、作家这些身份的人?”
男人皱起眉头,“这个……我忘了。”
“你忘了?你不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吗?”亦水岑看着他,有些着急地说。
“我真的忘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也许,我妹妹当时本来就没有说得很清楚。”
亦水岑想了想,“那么,你是看见那十三张牌了?”
“对,十三张有四种花色的扑克牌,大小和普通牌有些差别,摸起来质地也很奇特。我问她为什么只有十三张,她说那扑克牌本来就是按十三张为单位卖出的。”
亦水岑一阵冲动,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张牌,“你看看是这种牌吗?”
“啊!是的!”男人叫了起来,“这就是我妹妹当年的牌,你是怎么得到的?从她的遗物中拿到的?”
亦水岑苦笑了一声,“四色花7,我当然应该得到它,因为我是警察啊。”
“什么,你……是说……”男人睁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排序的身份……”
第191节:死者故乡——惊人的发现(6)
“你反应很快。”亦水岑把牌放回口袋,“现在说说你妹妹的其他事,她有没有对你谈起她的私事,比如她的男朋友之类的。”
“她说过。”
亦水岑又是一阵兴奋,“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喜欢上一个人,那男人是她精神的依托。这让我为她放心。”
“她是这样说的?”
“对。”
“她有没有提到那男人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她没说。我倒是有问过她,但她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他的脸色忽然一变,“杀她的人就是那个家伙,是不是?”
“那个叫周立的人,据我们所知,她生前并不承认那是她男友。”
“什么意思?”
“在外人眼中他们的确是恋人,有人问起她也不否认,但是她和周立完全没有亲密关系,她内心对周立是很冷漠的。”
“这么说她是装的,为什么?”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答案。当年她的同学告诉我,陈若梅觉得没有男友太不正常,这才和周立表面上接触,但我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不可能。”男人说,“我清楚地记得,当她提起她所爱的人时,她真的沉浸在幸福之中。”
“你确定?”
“确定。她有什么理由对我说谎?”
“这么说她说的那个爱人可能不是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