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颍站在门外,看着门打开,露出温和笑容。
赵元乐眨眨眼。
“有事啊?”
陈墨颍:“不先请我进来坐坐?”
赵元乐将他请了进来。
唐思文一看,赶忙去烧水泡茶。
赵四成从位置上起来,对着陈墨颍一个大大的鞠躬礼。
“陈先生。”
陈墨颍看两人这样,轻笑道:“打扰二位谈话了?”
赵元乐:“没有,只是商量一点事儿。”
陈墨颍:“哦?可以说来听听?”
赵四成便将之前两人讨论的,以及他所想的,一概说了出来。
陈墨颍听完,笑了。
“那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资格呢?
各科理论上的基础内容,我懂的还算全面,也有现成的书。
而关于西洋,包括西洋各类语言,我也还算略知一二,如果赵小兄弟不介意,便可以跟着我多了解了解。”
赵四成这次压根没犹豫。
“好。”
陈墨颍:“不过,我可能还要在乡下待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
赵元乐开口了。
“我小叔可以回家住,也不差屋子,还能专门给你弄个书房,你有空也可以帮着父老乡亲教孩子。”
赵四成毫无反对意见。
唐思文泡茶出来后,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乐开了花。
“回家去最好,正好你三嫂要生了,你三哥肯定要忙,你回家要帮家里人的忙,晓得不。”
赵四成点头:“放心吧。”
唐思文又笑着端茶给陈墨颍喝。
“坐下啊,别客气,好好在这里玩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话音刚落,也不容陈墨颍客气,唐思文就转进厨房忙活。
赵元乐看看这天色,眼神有些复杂。
就在她想进去喝口水的时候,唐思文以为她是要帮忙,将她直接撵了出去。
唐思文:“去招待客人!”
赵元乐:“…”
她无奈走到院中,坐到桌子旁边,看了一眼陈墨颍。
陈墨颍:“嗯?”
赵元乐忽而一笑。
“陈先生啊。”
陈墨颍皱眉:“嗯?”
赵元乐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道:“你刚才叫我小叔赵小兄弟。
那以后,我也叫你陈叔叔好了。”
陈墨颍:“…”
他一时大意…
赵四成没忍住笑声,咳嗽一声,借口去收拾一下东西,离开了。
陈墨颍缓缓扭头看向赵元乐,脸上也多了礼貌笑容。
“你确定要这样叫吗,我爹的表嫂的娘家妹妹的亲女儿,赵小表妹。”
赵元乐:“……喲,记性还真不错啊。”
绕来绕去,还给他把亲戚关系理顺了,虽然完全没啥血缘关系。
陈墨颍:“我觉得,咱们还是往常那般称呼吧。”
赵元乐点点头,又问:“你确定要在乡下待很久?”
陈墨颍点头。
“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赵元乐:“养猪吗,其实在县里开辟个地方,也差不多。
如果你只是在乡下养猪种田,其实用不着花那么多时间,真要学习了解小老百姓的门道,得换个方式。”
陈墨颍喝了口茶,点头。
“嗯,过几天,我应该就会正式接任那边的保长一职。”
赵元乐一顿:“哈?”
陈墨颍:“放心,我只是想帮父老乡亲,处理一些杂物罢了。”
赵元乐啧啧两声,有点幸灾乐祸。
“诶哟,王保长现在也不知道在干嘛哦。”
…
“可恶!”
青砖大瓦房内,王保长气的摔碎了一个上好的青瓷茶杯。
他的面前,跪着瑟瑟发抖的传信人。
王保长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现在几乎被气的扭曲。
“我就知道!迟早轮到我!”
他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喘着粗气。
一旁王保长的老婆走了过来。
她忍不住一笑:“喲,生这么大气,干嘛啊。”
王保长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该死的,那个姓陈的黄毛小子,居然把我保长的差事要过去了,我在这里当了几十年的保长,他一来就给我抢了!”
他气的呼吸不畅:“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跑来乡下养猪就是,做什么来挡我的道!”
王太太笑着安慰王保长。
“哎呀,不就是个保长的差事吗,没了就没了呗,咱们家又不靠当保长这点碎钱吃饭。”
王保长垮着脸:“你个妇道人家晓得个屁!
不当保长,我的脸往哪里搁?”
王太太转念又道:“那个小子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啊,他啊,就是那些富家公子哥,耍两天就算了,到时候肯定还是你的保长。”
王保长稍微平息了一下气愤,但内心还是憋屈的很。
“老子当了这么多年,他们说换就换了是吧?
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把他当回事了?”
王太太:“啥啊,不是说他二十多岁了,还是个啥子名人啊?”
王保长啐了口。
“名人?啥子名人?名人都是吹出来的,都是他家里人给他喷出来的,离了他爹他娘他那些亲戚,他是个屁。
哼,我倒是要看看,他做的出来什么名堂。”
王保长端起另一个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凉了的茶,脸色依旧不好看。
王太太想起来女儿说的,一合计,笑了。
“诶,先致不是一直跟着那个陈家的混?哎呀,你去问问儿子就晓得了,到时候万一还搭上关系了?”
王县长一听,面上闪过迟疑,犹豫着,又一把扭过头去。
“我不去找他,我当老子的还要专门去找他?该是他来找老子我。”
王太太忍不住念叨起了王保长。
“亲生父子哪里有隔夜仇,你的儿子,你想要他来,他还敢不来?
到时候我喊人去带信,喊他回来一趟,你问他就是了。”
王保长冷哼了一声,也没反对。
这时候,王太太不由说起王先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