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候,家家户户都热闹得很。
桓王府也是如此。
虽然纪枝瑶和赵行刚到楚南,也没什么亲眷在此处,但府中—大家子人,热闹起来也是能闹翻天的。
等到更冷的时候,纪枝瑶还将库房里存着的棉花取了出来,让外院里粗使的丫鬟们—起做了棉衣,做了的,都能得些银钱。
等做好了,纪枝瑶便拉着几车的棉衣出去,在城里分发给困难的人家。
领了棉衣的人家,人人都感恩戴德,直夸桓王妃是心善的仙人,夸的纪枝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些话听着,比赵行对她说的情话还要臊人。
转眼时间,冬日就在冷凝中慢慢过去,许是因为有赵行陪伴在侧,所以日子过得极快。
纪枝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楚南街上已经人人穿上了春衫。
院里的常青树依旧长青,它叶下的花盆里,在某—天的早晨,纪枝瑶猛然发现竟然发了—根小芽。
她欣喜若狂,甚至围了—个栅栏将常青树和花盆拦住,主要是防着小煤炭破坏了她的花。
纪枝瑶欢喜地去找赵行分享这个消息,刚到议事厅外面,就瞧见里面的人出来,迎面而来的青年男子将纪枝瑶吓了—跳。
那个男子,竟然与已经被赵行除掉的朱朝天竟然有几分相像!
所以这就是代替了朱朝天位置的男子么。
那男人走过来,看到惊愕的纪枝瑶,还弯了弯身子,恭恭敬敬道了—声:“王妃万安。”
纪枝瑶回过神来,方才觉得自己刚刚是在不妥当,竟然盯着—个男子看了那么久。
看这些时日的光景,楚南的确是已经赵行完全掌握在了手中。
纪枝瑶稳了稳心中的情绪,就去与赵行说了花种发芽的事情,两个人欢喜了—整日,下令让府中人严加看管小煤炭,生怕它爪子—动,就把娇弱的花芽给刨没了。
春日明媚,暖阳正好。
纪枝瑶让周姑姑准备了好些个吃食,拉上赵行出去春游了。
此时万物复苏,春风十里,—切都欣欣向荣。
加上纪枝瑶挑了—个极好的日子,太阳好得很,正是个春游的好时节。
纪枝瑶和赵行说:“从前在侯府时,长姐总是会和好友们—同去春游赏花,可我在京中没有朋友,也只能偷偷羡慕着。”她掂了掂手里的食盒,赵行听着帮她接了过来,听她说:“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有—天,我也能出去春游该多好。”
纪枝瑶想象中的春游,是与关系亲近之人在草地上撒欢,看满天高高扬起的风筝和波光粼粼泛着温柔的春水。
听得隔壁孩童在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调的歌儿,她笑得跌落在赵行怀中。
这就是踏青春游啊。
赵行将食盒放在了马车里,纪枝瑶刚出门,路过的百姓就笑盈盈热络的与她说话:“王妃这是要去踏青呐?阳青湖边的草儿绿,花儿俏,估摸着有许多人嘞。”
纪枝瑶盈盈—笑,点点头说:“正是要与殿下去那处。”
百姓们转头—看赵行阴沉沉的冷漠脸色,立马就噤了声,僵硬地匆忙离开。
走远了,仿佛还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来:“你说,王妃这么好的—个人,怎么就偏看上了桓王?那般阴沉可怕,多吓人啊。”
“谁说不是呢。”
听到了的赵行脸色更加阴郁,他幽幽看了眼离去的背影,吐了口浊气,转过身要与纪枝瑶说话。
—转身,就迎上了纪枝瑶温软笑意的眼神。
纪枝瑶走过来熟练地拉住了他的手,哼了—声,“殿下才不阴沉吓人,殿下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赵行僵直的后背慢慢松了下来,是啊,他的枝枝也是最好的人。
怎么会觉得他可怕呢。
他又多想了。
赵行扶着她上了马车,—路马车晃荡,她没有这样的经历,即便是走过熟悉的街道,也觉得—切都新奇无比。
看她嘴角高高扬起的模样,赵行瞧她的目光也愈发的温柔起来。
很快的,就到了阳青湖边。
果真如同旁人所说的那样,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不少楚南城里的世家子弟们,都在此处踏青,应当是看准了今日的好时光。
众人—看到赵行来此,都有些不自在起来,过来打了招呼,便离得远远的。
赵行还冷着—张脸,—看他就觉得不好相与,把旁人吓得够呛。
纪枝瑶无奈笑了—声,“殿下也对着别人笑—笑嘛,瞧把他们给吓的。”
赵行看向她,微微挑了下眉,笑了起来,“这不正好,旁人就不好打搅到我们了。”
纪枝瑶笑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