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和楚元站在窗外朝外看着,“瞧瞧,跟我这里摆了流水宴请她们一样。”
楚元失笑,这个形容挺贴切的!
“你当人家真是来看你的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也没觉得自己真是香饽饽。”感谢前世种种,让她非常清醒,完全不会膨胀。
楚元道:“应该也很快要过去了。”
这都三天了,该来的也差不多都来了。再过几天就是冬至,皇上要去祭天。人们的视线很快会从穆宁当街遇刺这件事上转开。
“我去看看赵姑姑。”
谢穆宁同楚元道别,往赵姑姑住的院子去。
车夫和那四位家将已经入土为安,后续的抚恤也会安排上。只不过他们的家人都在边城,要缓一缓。
受重伤的两人还在养着,轻伤的九人倒是差不多都恢复了。
谢朝辉说也麻烦人家楚府的家将三日了。等他们九人过两天彻底好了,来探视的人也少了,就可以让楚元带着他们都回去了。
楚家带进京的家将一共只有四十人,但只要不是出去遇上那样的刺杀,日常看家护院,护送出行还是够用的。
楚元道:“岳父你何需和我客气?谢府人手充足,这二十人就直接放在这边吧。”
谢朝辉想想点头,“行。不过你是大忙人,这要过年了,还是回去忙你的事吧。你总得和同僚走动吧,你又不像我,根基不在京城,以后也不在这里久留。还是不要和同僚生疏了才好。还有俊彦的师长那里,你也该领着他去拜个早年什么的。”
楚元也知道这三天他能过来,那是情况特殊。之后确实是不便每天这么跑过来了。
“小婿知道了。”自从谢朝辉从他和穆宁可能八字相冲,他就改口称他‘岳父’,自称起了‘小婿’。
他昨天把两人的八字送到大相国寺找主持合。那天让他过几天再去拿。
他倒是没想到岳父居然知道国师暗地里是个收钱就给办事的主。当然,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国师滑溜得很,大事绝不肯担责任的。
谢穆宁一路走过去,她拨给赵姑姑的院子很宽敞,也向阳。有锁儿贴身照顾,赵姑姑安心养了几日,那些磕碰的淤青也都快消散完了。
“姑姑,药膏擦完了。要不要告诉大小姐,再去问太医讨一盒?”
“不用了,我好得差不多了。姜太医也是估着用量给的。就一盒药膏而已,没必要让大小姐为此跟人张口。”
谢穆宁走进去,“有必要的话,张张口也无妨。反正我现在正得势呢。”说到后面她笑了起来。
赵姑姑坐起来,“没必要。看大小姐这么清醒,我就放心了。”
锁儿走过去给谢穆宁倒茶。
“不清醒,回头不得被人说得志便猖狂啊?”
赵姑姑道:“这一场刺杀吧,对大小姐应该不全是坏事。京城的人对你应该更接纳了。”
谢穆宁呼出一口气,她点点头,“德安郡主居然第一天就亲自来探望,我还是有些惊讶的。”
“她可能肯对你服气了。她姑姑当初和亲,不到三年就被折磨得香消玉殒。她也一直很痛恨北戎人的。她六岁学武,初衷其实应该不是到太后跟前献媚。只是后来被人引导,然后又尝到了得宠于太后的好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大小姐在那样惊险的场景下,还能拔剑杀敌,她应该受了挺大触动的。”
赵姑姑记忆中,德安郡主小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只是年纪小,没能在盛宠之下把持住。
然后发现谢大小姐夺了她的恩宠,可不就恨上了。
如今她认识到了差距,想来太后也会乐见的。
“叩叩叩”扣儿叩门进来,“大小姐,方才京兆府来人请老爷去一趟。老爷说他懒怠去跟京兆府的官员打交道。活口都没留一个,只能不了了之。现在是楚将军要去京兆府走一趟。奴婢觉得你可能感兴趣特来告知。”
赵姑姑惊讶的抬头,“大小姐,你要做什么?”
谢穆宁道:“我要去趟京兆府询问案情。放心,姑姑,我会妆扮好自己,不让人认出来的。你好好休养,我回头再来看你。”
看着她的背影,赵姑姑有些心塞。
不过她也知道谢穆宁不同于普通的闺秀,不能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来要求她。
她看眼扣儿,“你啊,也别一味的顺着大小姐。作为身边的人,该劝的还得劝。”
“知道了,姑姑。”
赵姑姑知道扣儿是敷衍自己。可那天在马车上,她全仗着大小姐和扣儿保护,也不好对扣儿说重话。
算了,看来只能她来适应新主家了。
谢将军都不约束大小姐,楚将军也纵着。她一个人拦着也没用,而且也挺讨嫌的。
其实除了出宫的路上遭了池鱼之殃,谢大小姐身边待着其实挺自在的。
看扣儿回来后浑然无事一般照常当值,自己不如大小姐,难道还不如她?
二十年宫中生活,自己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明天开始她也得当值了,马上冬至、小年、除夕,事情还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