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伯楚元携夫人拜访孟太医府邸其实还挺显眼的。尤其是落在关注他的人眼底。
白尚无意就是关注楚元的人之一!
“那个女人子嗣上绝对有难处!”他斩钉截铁地道。
白舅母看他一眼,“她子嗣上有没有难处干咱们什么事?还是先解决咱家自己的事吧。我都多久没有出过门了?”
白尚道:“你可以不出门不是应该庆幸么?我才是那个必须每天出门见人的人。”
每天他都得去上早朝,去衙署,去面对同僚们或调侃、或嘲讽的眼神。
还有人问,“人楚将军就娶个媳妇都被三番四次的弹劾。到白大人你这儿怎么没事了呢?那些言官不是风闻奏事么,怎么也不参你一本?你跟言官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个地步了?”
他倒是希望这会儿有人参他一本,他还可以去辩驳。
毕竟这一切完全就是捕风捉影。而且福成公主让敏舒归家用的是她身体不好,不能承受繁重的学习的理由。
就是楚元夫妻,也没什么实证可以说自家有过想和他们联姻的想法。当年他还曾遗憾姐姐没把婚事定下就撒手人寰了。现在看来塞翁失马啊。
敏舒不过是年纪未足,到表亲家里小住。谁家还不走亲戚了?而且他们表兄妹非常守礼的。
但是,那个脑壳最方的刘御史,他回家丁忧去了。
其他的人,这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尤其是谢穆宁当街遇刺之后!
所以,御史们竟然都无视了这件事。
这也是根本不看重他白尚啊。
他细想了一番,还是就让事情这么淡化下去吧。女儿家的名声老是被拿出来掰扯也不是个事儿。
原本他是对外甥放弃了,已经不中用了嘛。
等楚元有了亲儿子,侄子算得了什么?
但是,如果谢穆宁不能生的话,那外甥的机会就又回来了啊。
白舅母哼了一声,“你那好外甥,以前倒是走动得勤快。如今咱们家倒霉了,看到过他一回么?”
“那还不是你先给了人冷脸。我就说什么时候不到最后关头,都不要急吼吼的就变脸。你瞧,彦儿这不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么?”
白舅母道:“拉倒吧,府里管事婆子住在育婴堂附近。她说最近已经看到两回谢穆宁去育婴堂了。每次听说都给钱给物。”
白尚挑眉道:“你说她宁可领养个孤儿,都不愿意让彦儿兼祧?她怎么那么歹毒呢?”
“人家领养一个回来,从小养大,才和自己贴心啊。彦儿比她还大呢!再说了,彦儿能不能兼祧,现在同咱们有关系么?敏舒那里你不是都有打算了么?”
“我多留条路子行不行?我就单纯为了我外甥行不行?我还不是都为了咱闺女能过好日子。”
“行行行,随便你吧。人家去找了孟太医看,那可是大国手,给皇后娘娘看病的。没准什么时候就看好了。”白舅母说着看看厢房。
白敏舒现在就住在父母正房的厢房里,为的是让白舅母监督她。
白尚道:“我跟你说,现在绝对不能心软。”
白舅母道:“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就那么喊‘娘,我饿’,你让我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谁让你生的两个儿子都不中用呢。咱们家除了敏舒,下一代一个都指望不上。老大连门好亲事都结不到,老二也困难。”
白舅母道:“你不那么挑剔的话,我早当祖母了。”
“急什么,只要敏舒这一次的事顺利,自然少不了好人家跟咱们攀亲的。”
“可、可是敏舒的腰本来就不粗啊。”
白尚道:“还不够!太子爱细腰,这是我费了多大的人情,还搭上了一万两才终于买到的消息。四月间太子会出宫到京郊别苑怀念曾经养在那里,却在最美丽年华就逝去的柳腰夫人。他这次出行就是敏舒的机会。这都三月底了,她还不能瘦到位可不行。”
“可每天就给她那么一点儿吃的,万一把孩子饿出毛病了怎么办?”
“不是请了大夫天天把脉么?而且也喂了参汤给她喝。你不要心软,你现在心软就是害她,就是在拖她后腿!”
“就那么点参汤!”
白敏舒刚回家的时候,心头堵得慌,山珍海味都吃不下。
可现在哪怕有个馒头她都能吃得很香甜。
她回到家足足消沉了三日,直到爹爹进来问她,“为父这里还有一条青云路。只要你成功踏了上去,别说谢穆宁,就是福成公主也得让你三分。就看你敢不敢一试了?”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爹,我敢!你快说,是什么青云路?”
“太子爱细腰,这在东宫都是秘密。但他曾经在宫外养过一个腰肢细如柳条的女人,宠爱异常。那女人的腰,两只手就可以完全掐住,两手能围拢的掐法。”
如果不是东宫那老太监欠他大人情,他又舍得花银子,这个消息是决计打听不到的。
白敏舒低头看看自己的腰,虽然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但她的腰估计也达不到太子爱的那个地步。
她不胖,而且身条偏清瘦。但也在正常范围的那种瘦。
“敏儿,事在人为!要不要做,你自己做决定吧。爹总是支持你的!你是爹的女儿,跟那个柳腰夫人可不同。你的身份足以被封为太子良媛。将来就是一宫主位。下一任太子到底从谁的肚皮里出来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