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写了封信回家：让萧如斐带着摇摇、晃晃替她去祭拜刘混。
到了刘混一周年忌日,早起萧如斐就给小哥俩换上了素色的衣裳。见钺儿跟他们形影不离，便给他也换了。
三个小家伙看她一脸的严肃都有些疑惑。
圆萧姐姐|姑姑很少这样的。
“穆宁写信回来，让我今天带你们去拜祭刘小混的爹。她要打北戎人,回来不了。你们替她去！”
三叔侄一起点头，“哦。小混|小混哥......”好久没见到了。
不过之前他们成天一起玩,所以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嗯,他跟着他娘回家了。不过今天肯定是会来的。”
萧如琢见都冬月了，楚叔叔、楚婶婶也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前线战事听说有些胶着。
等妹子带着三个小的出去,他便给父母写了封信。言明会在边城多待一阵，归期不定。
游杉和李方自然是要去的，还有逐北会在家的不少人。
如今第二只、第三只千人队也在组建当中。能够直接从逐北会的渠道去参军，来报名的人就更多了。
暂时只训练得过来两千人,游杉就拍板组建了两只。如今也日日都在操练着。
钺儿看到游杉就趴在马车窗边道,“游大侠,小混——”
游杉道：“你想小混了是吧，今天就可以见到。”
他和李方都打算今天劝劝崔翘，让两母子留下。这样小混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民众里有得闲的,见到了也跟在他们后头一起出城。预备去给刘混上一炷香。
有人小声议论,“姜二公子今天会去么？”
“不知道。不过听说他伤得很重，还不能起身呢。”
“刘夫人未必不想看到他呢。”
萧如斐自己也在想着这茬，但她之前去探望并没有问。
他们，好像还没熟到可以过问这些事的地步。
只是他如今伤势确实还没养好，那个舒翰下手忒狠了。所以她有些担心他去了撑不住,而且刘夫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
今日她若要泄愤,谁都不好拦的。
等到出了城，往山上走的时候，被游杉背在背上的摇摇抬手一指,“游叔，那有人——”
游杉抬头一看，山道上有一道颀长身影，走得很慢。
萧如斐倒吸了一口气，看那身形有点像是姜曌。
他走得实在是慢，身后隔四五步的地方跟着两个人。
他这是什么时候出发的？按他这速度，肯定比他们早多了啊。他的伤势经得起这样折腾么？
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他确实是应该来。
游杉看一眼萧如斐，“萧大小姐认识？”
萧如斐苦笑，“应该是姜二公子。”
背着晃晃的李方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好像是他。让他和崔翘撞上，肯定不是好事。”
游杉道：“崔翘离得远，恐怕要晚些了。”
趴在家将背上的钺儿道：“不走了么？”
后方远远近近跟着的百姓也有些纳闷他们怎么在山脚停下来了。
然后也有人看到了快走到的姜二。
“听说那是姜二公子！”
一时所有人心头都很是复杂。
游杉道：“走吧。”
上去之后，见到姜曌正艰难地由下人从刘混墓前扶起来。
摇摇、晃晃、钺儿热情招呼道：“姜二叔|爷——”
姜曌冲他们笑笑，然后朝游杉、李方点点头。
这两人一脸的复杂，引得三个小的都朝他们看了过去。
游杉把摇摇放到地上，“站稳当。等下和我一起，你俩替穆宁给刘混鞠个躬。”
“哦。”
晃晃也被放到地上，挨他哥一起站着，同游杉和李方站成一排。
钺儿道：“我也要去——”
游杉道：“让他下来一起吧。”
行过礼，游杉端起酒杯，“刘混儿，我们看你来了。今年除了去从军的那些弟兄，穆宁也在军中回不来。不过她俩儿子替她来了。”
说着看立在一旁的姜曌一眼，“你大概也认出来了，杀你的无影刀也来了。他还在襁褓之中时就被北戎人换走，被诱哄认贼作父，成了北戎人手中一把锋利的刀。他杀了北戎先王和一品堂诸多精英，已经被皇上特旨赦免。我们就没法子送他下去给你谢罪了。他如今也在军中效力，背上那刀还是替楚将军挨的。我想你地下有知，也是宁愿留着他多杀北戎人的。”
他将酒倒在刘混墓前。
李方接过摇摇、晃晃、钺儿手中的香，一起插到墓碑前的泥土里。
然后逐北会其他人也依次上前，再是后方的百姓。
此时也还有人陆续前来。
游杉和李方站到一旁。游杉看看姜曌苍白的脸色，又看看暗藏担忧的萧如斐。
“姜二公子，你来过就行了。下山回去休息吧。前线战事正紧，早些修养好身体为上。”他并不想姜曌和崔翘遇上。
姜曌点点头，然后转身从另一边下山。
萧如斐带了小马扎，找了平稳一点的地方安放好，要安顿摇摇、晃晃和钺儿坐下。
看到他们迈着小短腿在这半山晃悠，她实在有些心惊胆战的。都不敢分心去看姜曌下山了。
三个小家伙不肯坐。站得高、看得远，他们很喜欢这个高度。溜达着四面八方都看到了。
李方笑道：“没事，我看着呢。掉下去了我也给他们卷回来。”
他腰间缠着根鞭子。一旦有事，立即就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