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辉问道：“郡主,里头有多少人守着？”
“我哥，晴空、晚照。”不到十岁的锐儿其实是不能算人手。
“那些暗卫呢？”
“不清楚。”
德安话音刚落，被德王打发出来的三个暗卫就到了。
“谢老爷子,我们就是楚府专门保护三位小公子的暗卫。德王亲自守在小公子床边。他留了三个人，让我们出来帮忙。”
谢朝辉点头,看看场中情势,给他们指派的防守地段和对手。
这些人在外头守着，寸步不让。当年那位大将军阵前射杀妻女的一幕太惨烈了。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让人不能释怀。
而且有谢朝辉安排主守，姜曌带着人在外冲杀主攻，暂时倒也守了下来。
毕竟来的只是北戎人安插的细作，不过是钻了边城被抽成了空城的漏洞。
就在这个时候,姜曌的攻势忽然一缓。他还没有好全乎呢,这般全力施为就引发了旧伤。
谢朝辉赶紧指挥人去救他们几个。
这下坏了！
谢朝辉看看创口崩裂、脸色不好的姜曌,“姜二公子，你进去重新包扎一下。你也去守着我外孙就好，万一有事你就带着他们两个逃吧。”
德王腿脚不便,只适合守护和断后。倒是姜二轻功绝佳,必要的时候抱上俩孩子还有机会跑掉。
姜二点头进去，晴空拿了金疮药和纱布出来给他包扎。
稍后，晴空、晚照也拿着剑和三个暗卫出来了。她们的功夫底子不如春夏秋冬，而且家里需要有丫鬟照顾小孩，所以谢穆宁把她们留下了。
但此时也能充当人手用了。
里头德王看姜曌在系衣带,便问锐儿,“你们家有密道、暗室之类的么？”
锐儿摇头道：“没有。”
德王对姜曌道：“我这里有一颗药，可以给你短暂镇痛、提神。到时候你就抱上两个小的施展轻功离开。他们乌合之众，不至于还私藏得有大量弓箭。小孩,你就抱上这个大的跟着我。我只要还有口气，你俩都不会有事。”
锐儿点点头，“嗯。”不可以害怕，四弟和小叔叔会吓到。
“你去把找副围棋出来，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说，你负责挪动棋子。”
锐儿楞了下，这会儿了，你们还下棋？
不过还是听话的去正房开柜子了。
叔公和叔祖母有时候会对弈，所以他们的房间是有棋的。
德王问姜曌，“姜老二，我觉得你最近表现出来的性子和我揣测的简直南辕北辙。”
要把楚元的双胞胎托付出去，他总得再确认一下眼前这个表弟不是北戎派过来的。
“什么意思？”
“就不像是那种环境长大的，你知道么？你给我的感觉还挺渴望亲情、友情的。爱情你其实也渴望，只是不敢招惹。”
姜曌笑了一下，谁还不知道谁啊？他一听就明白了德王还是放不下最后那一丝怀疑。
职业病，他也是一样的。
“兆慧大师让我试着体验人间温情，做个正常人。要赎罪得先有同理心！他让我先救赎自己，靠近光明和温暖。”
德王听明白了，合着这小子这些天积极往这边跑，不是真的忍受不住寂寞，也不是喜欢跟他下棋、口头过招。
他是在努力往兆慧老和尚说的正常人的生活靠近。难怪他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那圆萧就很温暖和光明啊！”简直小太阳一样。
姜曌静默了一阵，“我不配。”
床上的摇摇忽然嘟囔道：“neinei——”
德王和姜曌对视一眼，这个节骨眼他们上哪去找neinei啊？
正好锐儿抱着围棋和棋盘回来了。德王指着摇摇道：“他要喝neinei。”
锐儿道：“ru母的孩子满了半岁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晚上应该挤了羊奶放着，我去热上。”
德王庆幸地道：“幸好还有你在！”带小崽子太麻烦了。
锐儿不在，棋自然就下不成了！不过本来德王就是为了支开他单独问姜曌的话。
摇摇很快不满的睁开了眼，平常他一喊丫鬟就会端来喂他的。
他睁开眼看到德王和姜曌，一脸疑惑的坐起来揉眼眶。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边晃晃和钺儿也有要醒的征兆了。
好在锐儿很快就回来了，他把煮羊奶的小奶锅都抱过来了。
“灶台上有现成的，应该是晴空和晚照提前煮好的。”那奶锅还用小棉被包着的。
摇摇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拉到胸口的位置，“锐儿——”
这会儿饿了，他也懒得管这两人怎么在这里了。吃饭皇帝大！
锐儿道：“来了、来了——”
他赶紧舀了一碗出来。
德王盯着羊奶看，想了想敌人好像也没有对几个奶娃下药的必要。
摇摇警觉的盯着他，轮椅王爷不是大半夜来抢neinei喝的吧？
他护食的道：“我的neinei。”
姜曌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几天他也经常笑，但都不大走心的。这回看德王被当成来抢neinei的，一时真没忍住。
“我又不抢你的。”德王道。
锐儿坐到床边，端着碗喂摇摇。他咕嘟咕嘟的就喝了下去。
一旁的晃晃这会儿也挣扎着睁开了眼，然后是钺儿。
锐儿忙道：“等会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