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元陪皇帝外出回来,谢穆宁把这件告诉了他。
他楞了一下,“本朝的驸马是可以掌实权的,并不会因为尚主就只能靠边站,一生抱负成空。如果孩子们长大了自己不排斥,我没意见。”
谢穆宁道:“我当时有点懵。谨言、慎行才六岁多,十二公主更是才三岁多。现在就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楚元点头,“是有点早,一般谈婚论嫁怎么也得孩子站住以后。”
如今幼童的夭折率不低,好一点的人家都是不会急着定下孩子亲事的。不然万一中途定下的人家出了意外,或者直接就是孩子出事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白白让自家孩子背个克夫|克妻的名声?
“是啊。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宓妃娘娘急什么啊?”
楚元把手放到谢穆宁肩头,“太子妃已经把主意打到姜瑶头上了。皇上坐五望六的人了。万一有了不忍言之事,宓妃母女以后肯定也是要依附太子的。她不早些定下来,就怕会步福成公主的后尘。至少也得有个口头约定才能安心。”
福成公主和赵驸马能有今日,算是错有错招。但并不是每一段这样的联姻,都能有个好结果。
宓妃身为母亲,肯定是想自己闺女日子过得舒心的。
这,就是有没有亲娘疼的区别了。
谢穆宁蹙眉,“姜瑶父母双全,祖父、祖母也在,至不济她还有二叔、二婶呢。”
楚元一哂,“皇家历来有指婚的传统。东宫如今监国,太子妃要插手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谢穆宁摇头,“姜大不会肯的。”
对姜大来说,妻子可能都是其次。但这个长女真的是他的掌上明珠。
他不会乐意的!
楚元道:“皇家指婚管你乐意不乐意。之前福成公主乐意么?她还是公主呢。姜瑶的身份够高,姜家又是东宫的铁杆。太子妃肯定想用她的婚事再拉拢一个助力。”
谢穆宁道:“她以后可别指到我们呦呦头上来啊。”
姜瑶的事得靠姜大自己去想法子。但呦呦的婚事,她是不乐意让太子妃安排的。
楚元笑,“她也不是没打过呦呦的主意。”
谢穆宁道:“我瞬间就理解宓妃了。我是不是也应该......”
“你别急啊,我好好儿的你急什么啊?”
谢穆宁点头,顺势坐到他腿上,“你可一定要一直好好儿的啊。对了,宓妃还问你有什么全身而退的法子没有?”
楚元摸摸鼻子,“其实吧,我原本是打算大功告成之后也来个旧伤复发什么的。这一两年本来就准备忽悠纳真的同时给人这个印象的。现在不成了!”
谢穆宁想起她给老爹报的风湿严重,这就是一回事啊。
“那怎么办呢?宓妃都在担心此事了,是不是皇上已经想到那上头去了?”
楚元点头,凑到她耳边道:“他最近试探了我几回。尤其太子病弱,小世子还年幼,他更会担心出现权臣。尤其是能招呼得动兵马的权臣。”
他难道不想出将入相么?可是不行啊!
谢穆宁也凑到他耳边道:“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三步吧。反正如今最要紧还是把北戎人远逐。你我都不是那种能养寇自重、坐拥兵权的人。只能另想法子!”
他们夫妻见多了边民的苦,着实干不出留着北戎人挟持兵权的事。
谢穆宁思忖一番,“最好的法子其实还是伤病。”
楚元点头,“你说得没错。之前看彦儿废了右手,我才想要坐轮椅的。”
之前皇帝到伯府问起,他话里都留了以后伤病退役的活扣。
但如今太医正隔三差五的就给他把脉,就不好这么弄了。
这次回来他也准备好好调理,把身体的隐患祛除的。但原计划是找舅舅帮忙。
可皇帝如今施恩于他,让他蹭太医正的治疗,蹭御药房的好药、御膳房的药膳,真的是无所遁形。
谢穆宁笑了一下,“算了,不说这个了。大不了将来弄点真的,反正我也不嫌弃你。你说宓妃,她应该是看上了谨言吧?”
楚元点头,“肯定的。慎行能继承谢家的家产,但谢家没有爵位。他的前程是要靠自己挣的。而且如果北疆已平,他们兄弟不能从军。那要走科举入仕,弱冠之前就有大的成就是不太可能的。”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五十岁考中进士都不算年纪大的。
谢穆宁也知道照如今的趋势,谨言、慎行不能从军。皇家不会眼见楚家出个少帅的。
楚俊彦不消说,从他娶白敏舒在东宫那里就挂了号的。前途不会太好!
而且他还被楚元逐出过家门,现在又废了一只右手。
至于锋儿和锐儿,他们的年纪最多也就赶上大决战的尾巴。不太可能凭借战功一战飞升。
这就构不成拥兵自重的威胁。但也不至于荒废了楚家在军中的人脉。
可谨言、慎行哥俩就不行了。
身为北境主帅和逐北会会首的儿子,他俩起点太高了。
谨言的话,将来有爵位继承。她让他读书,但应该不会让他去占贫寒学子唯一的青云路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