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东京警视厅正在远程连线京都府警,召开特别会议。由黑田兵卫管理管主持,副总监诸星登志夫全程旁听。会议已经进行到尽头,黑田兵卫清了下嗓子,沉声发言。
“关于本次针对赤司财阀会长的绑架勒索案件,我提议与七年前袭击事件联系在一起看待。”
“一件案子犯罪手法,犯罪目的,都如出一辙,甚至勒索金额数目也相同。及有可能是同一人或同一组织所为。我请求调出七年前的封存档案,重新开始着手调查……”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办法时的破局之策。也是赤司征十郎与黑田兵卫制定行动计划时,从头到尾仿照当年案件的原因。
——为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追根朔源的将其引向七年前的案件。
黑田兵卫记得那个无风而燥热的夏夜。京都那间雅致庭院餐厅的三楼包厢里,赤司征十郎指尖转动把玩着一枚象牙白的将棋棋子,神情若有所思。
棋子越转越快,摇曳成一团翻飞的白色流光,就在它快要飞出的瞬间,赤司征十郎手腕翻转,向下一压,将它收入掌中。
“假如上述所有做法,到最后仍然没有引出警视厅中的那名卧底,黑田先生,您有权在那时采取最后的手段。”
“最后的手段?”
黑天兵卫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遍。他觉得赤司家这个小子很有意思,他身上有一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通透。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赤司征十郎身为赤司财阀的接班人,会成为和他父亲一样利益至上的野心家。
“是的,只不过这是所谓的下下策。“
“如果上述手段全部都不凑效。黑田先生可以用我的这份授权委托书,借此机会请求警视厅重新开始调查七年前关于我的那起封存案件。”
赤司征十郎将一张折叠起的薄薄纸张,放在木质桌案上,推向黑田兵卫。
“他们当时在那起案件中,有尾巴没处理好,留下过把柄,才会在之后与我父亲谈判达成协议。”
当年那起案件发生后不久,赤司征臣就主动向警视厅提出要求,为了自家财阀的股市利益,放弃查案,并将档案封存。并用自身权势不断向警视厅施加压力。
既然身为当事人都已经做出决定,浑不在意。警视厅也没有其他办法。赤司这个姓氏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在政界与商界都颇有威望。
案件最后被认作有两个艺高人胆大的毛贼想要勒索金钱而草草结案。至于藏在他们身后,露出一点踪迹的庞然大物,再度沉入水底,销声匿迹。
当时警视厅中不乏有人认为赤司征臣利益熏心,甚至可以为此不顾亲生儿子的生死。但假如他是与组织达成过协议的话,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赤司征臣因为突发脑梗,失去意识成为植物人,正在某家医疗条件优渥的私人疗养院中由护工精心照料。
因为事发突然,许多事情他还未来得及向赤司征十郎说明解释清楚。因此这个可能性,也只是赤司征十郎根据记忆与残存的蛛丝马迹做出的推测。
黑田兵卫接过这张授权委托书,当面打开。
上面有赤司征十郎的签名以及赤司家的家徽印章——凤凰纹。现在只剩有古老底蕴流传的名门望族之间,还会延续保留这种旧时习俗。接受委托的工匠们将家徽雕刻在戒指上,将表明身份的信息隐藏融入在图案之中。
需要刻印时,用内印蘸取印泥,在纸上签字盖章。戒指至此一枚,代代相传,没有仿制品,现代工艺伪造不出图案之中蕴藏的复杂信息。凭借这枚戒指,可以打开这个家族旗下所有的金库大门。
黑田兵卫看了一眼,就将这张委托书妥善收入怀中。
“一旦采取这个做法,组织便会知道,你已经与我们展开合作,你的人身安全有可能会受到威胁。”
即使知道这必定是面前的人深思熟虑过后才做出的决定。但黑田兵卫仍要把所有潜在风险都不厌其烦地反复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