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方式,来祈祷佛组的垂顾。
古井四周布满苍台,井前湿滑的青石上,摆了个破旧的蒲团,此外什么都没有。当他跨近古井的一瞬间,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原先的那个苔痕苍苍的井沿上,竟然浸出了道道水迹,一直浸透了前方的蒲团。一井秋水仿佛突然满涨,在冷月清辉的照耀下,淌出一汪淡青色的光华,在井口正中熠熠地聚结,蒸腾起一团三尺大的水雾,还在无声的转动。
水雾的中间,赫然是万千浓密的乌发,绵延缠绕在一起,隐隐蠕动着,仿佛活物一般。那乌发卷绕在一起,没有一根透出水雾的外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卵形。突然,水声一动,清波流溢而出,那团乌黑的巨卵从中间剖开了两尺长的一条裂缝,露出一对孪生的头颅来。
隐约可见那头颅被一丛嶙峋的骨头撑起,浸在水雾之中,缓缓地蠕动着,仿佛在从漫溢的井水中吸取奈以生存的养分。而那两张完全一样的脸,却长得秀丽无比,青玉般的肌肤,映着淡淡的月光,仿佛笼罩在一层拂动的水光之中。
这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就这么盘在井口上,等昙宗大师一进来,四道冷电一般的目光,同时注在他的脸上。
昙宗大师自诩禅功精湛,被这目光一照,竟不由自主地一寒,仿佛心底所有的秘密都被看透了一般。怪物左边的那个头颅上浮起一丝笑容,道:“昙宗大师。”右边的头颅接着道:“你不用害怕。”
这两个头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声音却极为不同。一个沙哑刺耳,一个恬美柔和,就如双生的神与魔。昙宗大师忍住心头的战栗,提声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左边的头颅轻轻“嘘”了一声,道:“悄点声,我们是来实现你的愿望的。”
昙宗大师冷笑道:“妖魔鬼怪,故弄玄虚!还不快滚,我就要用佛法除了你!”
右边头颅沙哑的声音冷冷道:“你不相信?那你为什么偷偷藏起均天令?”
昙宗大师身子一震,忍不住道:“你……你怎么知道?”
那左边的头颅轻柔地笑了一声,道:“你不用害怕,我们此来便是要帮你的。”
说着,水声哗哗,乌发裹缠而起的黑卵忽然从中间分开,两只萎缩了的手臂伸了出来,一只手上拿了一只令牌。她缓缓松手,那令牌发出钉钉两声脆响,落在了地上。昙宗大师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道:“炎天令!昊天令!”
左边的头颅笑声不绝:“你倒很识货。现在四天令聚起了三枚,但只怕连你都不知道这四天令是做什么用的。”
昙宗大师吃力地将目光从两枚令牌上抬起来,望着井口这团氤氲的水雾,以及水雾中闪变的黑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欲望:“请施主赐教。”
那怪物挪动了下身子,更加舒服的伏在水面上,秋风悉索,周围的树木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片片阴影:“四天令合起来,是一副藏宝图。藏的是天罗教的秘宝!”
“五年前天罗教能那么迅速地崛起,就是因为天罗教主崇轩掘出了上代留下的宝藏。后来天罗教殒灭,这宝藏依旧被埋了起来,不但没有少,反而多了天罗教五年来新搜集来的秘笈,包括秘魔之影的炼制方法,当年从少林寺掠走的七十二绝艺跟武当、崆峒、峨嵋的剑谱。”
她这段话还没说完,昙宗大师的目光就变了。如果说刚才他的目光只是贪婪,那现在就是堕落。他已经受够了失去全部秘籍的痛苦,现在突然有个机会,能够获得更多的秘籍,也难怪他会失常。他突然出手,一把将两块令牌抓在手中,举到面前,仔细地看着。那令牌一枚隐隐发出红光,一枚洁白晶莹,犹如白玉。昙宗大师看着看着,仰天爆发出一阵极为得意的狂笑。
那怪物歪头看着他,四只眼睛中光芒微微闪烁着,似乎有些嘲笑的意味,淡淡道:“可惜加上这两枚,你也不过才三枚。”
昙宗大师身子一震,突然扑了上来。湛湛的月光照得小小禅院宛如白昼,更照出他的双目一片赤红,但他还是不敢靠近井口的那团雾气,狂暴地叫嚷道:“给我!给我!”
那怪物怜悯地看着他,仿佛诸天的神魔,看着为欲望而折磨的凡人。她淡淡道:“第四枚苍天令,在华音阁主卓王孙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