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岱亦当知晓我军在丹阳、吴郡广募兵员之事,他若不能在最短时间内筹得相当兵员,待我方新兵操练完毕之日,就是他束手待毙之时。他如何能不着急?”
顿了顿,庞统继续分析道:“至于说一鼓而下会稽,恐怕也没有那般容易——一则,据细作回报,吕岱已在富春江之南畔严密布防。以防备我军进袭;二则,若情势危急,吕岱还可向会稽宗族大户借调些兵员。据吴郡全太守所估,会稽诸大宗族凑出5、6000私兵还是不成问题的!故而,进袭会稽未必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难道士元认为此刻不宜进袭会稽?怎么与你前番所说不一……”简雍微捋颔下清须,不解地说道。
“非也!”庞统摇头笑道。“统始终认为,今时是夺取会稽的极佳良机,但统亦要提醒诸公——且莫认为会稽可信手拈来。若存轻忽之心。非但夺地不能,更有折戟沉沙之可能!”
“士元,你以为攻略会稽的关键在于什么?”庞统话中的意思,在我看来并不难理会——战略上可藐视对手,战术上却又要重视对手。
“将军,在统看来,攻略会稽需留意这几处……”庞统知我领会了他的意思,神采更显飞扬,自信说道,“首先。夺取会稽。必须‘借势’!仅凭我方一军,在敌有防备的情况之下,强行进袭必会受猛烈阻挡。如此一来。非但会进展缓慢,更会徒耗大量兵力。反之,若能借得他方之力,为我所用,与我协同,便可收取奇效。在统看来,会稽郡中可借之势有三——一为山越,二为诸大宗族,三为百姓。会稽军平越校尉贺齐既擅用兵,麾下又有数千精兵。若无山越拖住此人,必会影响我方进袭…………会稽诸大宗族可聚私兵数千,他等为吕岱所用,便可成为极大阻碍,但若能为我方所用,却有可成为莫大臂助。我知吴郡全太守在会稽人脉极广,若得他相助,引会稽诸宗族为我军所用,非是没有可能。吕岱麾下士卒多数为会稽本地之人。近乡近土、熟悉地利是其优点,但亦有莫大缺陷。试想,若是有其父、母、妻、子召唤,这些会稽士卒将会如何……”
“不战自溃!”林雪面现震惊之色看向庞统,接口说道。
“……嗯”我微微点头,思索着庞统的话。可以说,庞统的这一系列“借势”提议,不但考虑得很全面,而且刀刀见血,“狠毒”非常,更可怕的是,每一提议都——切实可行!既牵制,又从内部瓦解了敌军。
“其次,进袭会稽,我军出动多少兵马,出动哪些兵马,亦不可轻忽!动用兵马过多,势必造成丹阳、吴郡兵力空虚,将会予内外敌人可乘之机,我想那孙权复夺失地之心,定然不会轻消。反之,若动用兵马过少,又未必能够袭下会稽。”庞统继续说道,“此外,丹阳、吴郡虽有近4万大军,但其中半数以上却是征募不足3月的新兵。尽管诸位日夜操练,但这些新兵距上阵破敌恐怕还有些差距。出击会稽,这些新兵断不可轻易动用!”
厅内有些新兵曲都尉面现愤愤之色,似是对庞统的话大感不豫,便要出来争辩,但被我以手势制止。
“再次,进袭会稽,亦不得不考虑孙权可能的反应……”庞统似未将厅内的些许骚动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一旦遭袭,吕岱势必会向孙权求援,孙权恐怕不会坐视会稽之失……”
庞统几乎已将进袭会稽所需注意的一应关键问题全部说了出来,议事厅内,包括我在内的多数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围绕这一系列问题,众人进行了细致了商讨……
当日傍晚,我向吴郡、太平、南徐分别派遣快马,开始大规模调动兵马的行动——自秣陵调全琮、郎武、全承等三曲3000人前往吴郡,以做攻略会稽之用;自太平调廖化狼牙营并另外一曲士卒前往吴郡;自南徐征调驻军1000人增援吴郡;自秣陵调虎枪、熊枪二营,并李严、郝昭等8曲共10000士卒驻防太平县;自吴郡调新兵4000人赶至秣陵;征调锦帆水军丁奉部至吴郡待命……
经过这一番调动后,吴郡大致将拥有兵马15000人。其中过万士卒曾经历过战阵,战力与那些菜鸟新兵不可同日而语,我准备就以这些士卒作为进袭会稽的主力。出征之后,吴郡还有4000余新兵,料想震慑那些不轨之徒足矣。而丹阳的驻军将保持在20000人以上,其中还包括虎、熊二营,以及新组建的无当飞军。丹阳驻军虽以新兵居多,但以20000余人之众。又有庐江为犄角,用作本土防御应当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