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半点恐惧、绝望,却隐约地浮现出一丝诡异地微笑。荆州大军对千余曹军辎重队的围剿很快就落下帷幕,除了百余名曹兵在战斗之初就仓皇逃窜之外,其余人非死即俘。胸口被破了个大洞,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流淌的祁望,生机仍未完全断绝。残存的些许意识让他勉力地睁着眼睛。将其一箭穿心的老将此刻正策马矗立在他跟前。
“黄将军,缴获百余辆大车,是否检查车内辐重?”一名年轻将领向那老将询问道。
“不必了!”老将淡淡地回道,“里面不是什么辐重!”
“怎么会?他怎么知道车里不是辎重?”祁望的心脏一阵剧颤。但很快,残留的生机悄然地离他而去。只留下一对迷茫的眼眸。几乎就在祁望断气地那一刹那……“呜……!”低沉地牛角号声,突然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响起。雄浑苍劲的号声。借着风势,悠长地回荡在天际之间。号角声中,还隐藏着一种闷雷般的异样声音。
“黄将军,是骑兵!”向宠凝神聆听了片刻,忽然警觉了过来,急声对黄忠说道,“东面和西面过来的都是骑兵。”
向宠曾多次率部与风骑军进行对抗性演练,虽然从无胜绩,但对于骑战却已是颇有些经验。此刻,他很快就判断出那闷雷般地声音,是骑军奔驰时的马蹄声。
“都是敌人么?”
“有多少骑兵?”
面对其他人地询问,向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出准确的回答。
“东、西两面地骑军都在5、6000千骑左右,如果是我们的人,不可能来得这么快,是曹军的骑兵!”一直目视远方的黄忠突然开口说道。
“一万多骑兵?”向宠心中微微一颤,转头求助性地看向黄忠。没有见识过骑兵狂潮席卷一切的磅礴气势,是很难真正理解骑军在野战中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向宠曾亲身与风骑军对抗过(虽然只是演练),也曾在上庸看过西凉铁骑是如何如潮水一般将满宠所部曹军冲得七零八落,对骑军的威力可谓是有了非常充足的认识,也因此,一听到将面对万人以上的曹军骑兵时,心中不由得感到没了底。这里的地形,虽然不是标准的平原,地势略有起伏,但对于骑兵的冲锋影响并不是很大。在如此的地形下,以两万四千余步卒,对抗一万到一万两千的骑兵,任谁也不敢担保能有几分胜算。就算想撤退,面对机动力绝悍的骑兵,希望都只能用渺茫来形容。更何况,除骑兵之外,北面还有不知凡几的曹军步卒。饶是已知道曹军会有埋伏,此刻向宠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其实,岂止是向宠,不远处的王平等人也是同样的忐忑。这一刻,平生经大小六十余战的沙场老将真正成了主心骨。平静!向宠等人从黄忠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平静,平静的不似正常人。若非有刚才的那几句话,若非那对虎目中闪现出锐利精芒,向宠等人差点就会以为老将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一阵寒凉的北风吹过,卷起地面的灰尘,拂起黄忠铁盔上几绺血红缨线,花白的长髯随风荡起阵阵微波。西来的阳光脱出乌云的束缚,沐浴在金黄光芒下的老将,有如天神一般,令人发自内心地生出敬畏。莫名地,惊恐、心慌……种种负面的情绪,仿佛随风飘散。
一众年轻将领自心底涌出一股豪情。将军百战,死生何惧?“传令,以辎重大车列于东、西、南三面,组矩马车阵,阻挡敌骑军冲锋。”
“传令。枪、戟兵以什为单位,封堵车阵空隙,截杀突阵骑兵。”
“以排枪阵为掩护,床弩车、踏弩阵负责狙杀敌骑军!”
“文度、叔怀,你二人领本部兵马,列鱼鳞阵阻击北面曹军步卒……”
见向宠等人都逐渐恢复了冷静,黄忠以其洪亮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道道命令。
“诺!”
“诺!”
“诺!”
“有敌无我,有我无敌!”老将提起马侧的凤嘴金刀。而后高举向天。苍劲有力的厉喝冲天而起,如龙吟,如虎啸,裂破长空。
一时间竟然将愈发响亮的号角声、马蹄声全部掩盖了下去。
“有我无敌!”向宠、冯习、王平等一众将校直觉战意狂热地燃烧起来,身体都不自禁地轻轻颤抖。再也抑制不住满腔地豪情,仰天纵声狂吼。。
“有我无敌!”两万四千余人的齐声狂吼。惊天裂地。北面,正亲领大军朝南急进的曹操忽然听到那一阵阵憾动人心的狂吼,不由得微微一愕。
“文和,听到了么?”曹操没能听清狂吼的内容,疑惑地对骑行在侧的贾诩询问道,“喊的什么?”
“……”贾诩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顿了顿,缓缓说道,“是‘有我无敌’!应该是荆州军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