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问上了:
“和申!我再问你个事儿……”
和申说:
“奴才不知道!”
“哎,我还没问哪!”
金殿斗智之九、和申答题
乾隆本想“撅”一下刘墉,“捧”一下和申,没承想和申这么不争气,问什么,什么不知道。好容易说上一个属相来,还玩儿命的跟猫干上啦。这不行啊,得给他转转面子呀。一琢磨,人的脑筋有快有慢,和申哪,当时问不成,答不上来,得让他事先有个准备,多想想,就行了。嗯,我这么办……。
“和申!”
“奴才在。”
“朕当这儿有个纸条儿,上边儿有几句话,你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啊,别忙,明天早朝再回奏。”
乾隆的意思是,我不让你当时回奏,你把纸条拿回去,仔细琢磨一下,要是真不明白,不会找别人商量商量吗?找别人请教一下也行啊,等到明天早朝,我再问你,让你回奏,那时候,你不就对答如流了吗。
乾隆的用意是为给和申找个台阶转转面子。和申真心赶忙上前叩头,把纸条儿接过来,跟刘墉俩人一块下殿了。回到府里,晚饭之后,来到书房,把纸条儿打开一看:上边写着八句话——
什么高?什么低?什么东?什么西?
什么薄?什么厚?什么肥?什么瘦?
和申乍一看,觉得挺容易,可刚要回答……嗯?没词儿啦!越琢磨……越难。还真不好说。什么高哇?房高……不对,还有楼哪;楼高……也不对,还有塔哪;塔高……也不对;到底什么高啊?它……这……越琢磨越没辙……”
正这功夫,管家和喜进来了。和申一看,
“哎,来!你帮我看看这八句话,怎么说。”
和喜看了半天,也说不上来。
“中堂,您先别着急,依奴才我看,这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有点儿市井人情……嗯,这事儿啊,有一个人能办。”
“噢,谁呀?”
“就是那位罗锅儿大人,刘中堂。”
“唉,不行,不行。”
“怎么?”
“他跟咱们面和心不和,劲儿大啦。现在要去求他,多丢面子啊?再说他也不管哪!”
“中堂,您绕住了。这几句话是万岁赏您的,现在哪,咱们先给他送点儿礼,拿面子拘着他,他不好意思不管,准得把这事儿给咱们办了。虽说咱们花俩钱儿,可明日早朝您一回奏,文武百官谁不冲您挑大拇哥呀!谁又能知道是刘墉告诉您的哪。您说是不是?”
和申一想,嗯……有理。
“哎,和喜,那你说送点儿什么呢?”
“我跟他们管事的,聊过天儿,知道刘中堂得意抽关东烟,爱喝白干酒,喜欢吃烧羊肉。”
“那好,你到帐房儿领银子,张罗着去办这几样东西。”
“嗻!”
和喜赶紧打发人到阜城门外八里庄,买了两坛子上好的良乡白干儿。那年月,北京喝酒讲究喝良乡白干儿。又派人去前门外大栅栏“天蕙斋”,约了十把儿头等关东烟,自己亲自去户部街“月盛斋”烧了一只全羊。
等东西办齐了,开了份儿礼单,和喜押着礼品来到刘府。刘墉的两位管家,一个叫张成,一个叫刘安。俩人正在门房喝茶哪,就听府门外喊“回事”:
“回事!回事!”
有人问了:“回事”是怎么意思啊?
“回事”是当时官府互拜的礼节,仿佛现在喊“报告”似的。
一听有人喊“回事”,俩管家赶紧出来了,一瞧,认识。
“哟,和管家。”
和喜连忙一抱拳:
“啊,二位管家,我们中堂给刘大人送礼来了,这儿有份礼单,烦劳您二位给呈上去吧!”
刘安陪着和喜在门房儿喝茶,张成接过礼单奔书房了。
“回禀中堂,和中堂派人给您送礼来啦。”
把礼单一递。刘墉接过来一瞧,心里琢磨上了。和申好模样的给我送哪门子礼呀?我们俩没这过往啊?嗯,一定是他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儿啦,想让我替他办一办。礼在先,人在后,只要我一收礼,随后他准来。好,我呀,先把礼收下,等会儿他来了,看什么事儿再说。
“张成!把礼收下,拿十两银子压礼盒。”
“嗻!”
张成来到门房儿,见着和喜:
“啊,和管家,我们中堂说了,给和中堂道谢!”
“好说。”
等和喜走了以后,刘墉说了:
“张成!把关东烟搓一把来,我尝尝。”
拧上一锅子,一抽,嗯,味儿不错。又叫刘安把烧全羊切一盘子,灌了一壶酒。滋溜喝了一口,嗬!真正良乡白干儿啊!再巴嗒一口肉,嗯,月盛斋的烧羊肉就是地道。正吃着呢,哎,和申
“和中堂过府拜客!”
“有请!”
刘墉往起一站,就觉着脑袋“嗡”地一声,怎么?有点儿过量啦。勉强迎出府门,把和申让进来,叫张成又添了份儿杯筷,俩人喝着,刘墉就问了:
“啊,和中堂,您过府有何见教啊?”
“啊……刘中堂,无事不敢打扰,我就直言吧,今日早朝,主子不是赐给我一条上谕吗,有八句话,实在是破解不开。特来求教。”
刘墉一听,嗯,怎么样,我就知道有事儿吗?不然他也不会给我送礼呀!
“噢,哪八句话哪?我看看……”
刘墉把纸条儿接过来一看:
“嗐,就这么点儿事儿,你都不知道!”
和申心说,多新鲜哪,我要知道,挺好的烧羊肉干嘛往你这儿送啊?!
“啊,在下学疏才浅,望中堂分神。”
“好吧,我给你办一下吧。”
那么这档子事儿,刘墉办得了办不了啊?办得了。可今天不行了。为什么呢?他喝多了,晕晕糊糊。说:
“这几件事儿啊,都不是朝政,这是菜园子里的事儿……”
和申一听,嘿!还得说人家刘墉有学问,连菜园子的事儿都知道。
“那……菜园子……什么高哇?”
“黄瓜高哇!你看,那黄瓜是上架的,架搭多高,黄瓜秧就爬多高,黄瓜高。”
“噢,那什么低呢?”
“茄子低呀!茄子秧低,不管什么茄子都头朝下长,你见过有仰着脸儿长茄子的吗?”
“嘟,没见过!哎,那什么东呢?”
“东(冬)瓜东啊,东(冬)瓜嘛。”
“什么西?”
“西瓜西呀!”
“什么薄?什么厚?”
“薄?厚?这……”
刘墉刚才回答那几句,是随嘴一说,根本没走脑子。到“薄、厚”这儿,卡住了。憋了半天,冷不丁的想起一句来,哎,有了。
“什么薄?什么厚啊?耍钱薄,喝酒厚。”
“怎么?”
“常言说,耍钱耍薄了,喝酒喝厚了嘛!”
“噢……,那什么肥?什么瘦呢?”
“它……这个……”
又没词儿啦。他俩眼往桌上踅摸,哎,看见羊尾巴油啦,拿筷子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