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中,浅青色朱子深衣的少年循着琴声找到了后花园。
湖心小亭中抚琴的青年男子伸手按住琴弦,讶然抬起头,“阿鲤?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男子容色极好,双唇薄而无血色,微微染着雪色的长发用一支白玉簪简单挽起,气质清冷,尤胜三冬寒冰,令人不敢逼视,正是当朝翰林掌院苏文采,字羡予。
饶是苏鲤从小在苏羡予身边长大,却还是不习惯直视这般盛如霜华的容色,垂头行礼,“叔父容禀……”
苏鲤将自己的见闻仔细说了一遍,见苏羡予久久不语,不由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背,“叔父,阿鲤没错”。
“少年意气”。
苏羡予轻飘飘一叹,“章祭酒固然立身不正,然国子监何辜?章祭酒一人难道便是国子监所有老师学子?便是国子监百余年的诗书传承?”
苏鲤长长一揖,心下已然叹服,只却不肯改口,他知道叔父说得对,只那般情景,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他错了就是错了,正要自去受罚,苏羡予却又自嘲勾了勾唇角,“只少年意气又有何辜?罢了,正好我请几日休,带你出去走走,拜访几位大儒”。
苏鲤再次长揖过膝,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又忙忙隐去,努力做出一副稳重淡然的模样来……
……
……
宋学庄赶到华府却根本没能见到华大姑奶奶的面,他也不敢走,叫菱姐儿在华大姑奶奶的院子外跪着。
华平乐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亲去抱走了菱姐儿。
宋学庄想拦,又讪讪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