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平乐没能混进史府,那边当归也十分丧气地道,“姑娘,现在天气冷。
正常人都十天半个月才会洗一次澡,我偷窥了这么多天都没抓到史老头洗澡”。
他们已经找到了于峰。
当归将史允毁尸灭迹时,留下了他贴身佩戴的玉佩,可充当证物。
现在需要的就是史景迁也参与其中的证据。
许是史景迁师徒坏事做多了,心虚,史府守卫十分森严,史景迁身边更是如此。
当归混进去偷看几眼已是十分了不起,要想偷到史景迁的贴身之物,难上加难。
更何况,就算偷到了他的贴身之物,他不像史允死无对证,只要说一声丢了,他们就根本拿他没办法。
还是要抓住关键的证据,比如说他身上的胎记之类。
九方凤道,“要不让阿鲤小公子去试试?”
不管史景迁和苏羡予之间的关系实际如何,到底有师徒的名分在,苏鲤接近他更名正言顺一些。
华平乐犹豫不决,霍延之开口,“阿鲤长大了”。
九方凤立即接道,“且阿鲤小公子身份在那,就算成功不了,史景迁也不敢轻易伤害他。
更何况阿鲤小公子身边伺候的都是武功不俗的,姑娘不必担心”。
华平乐兀自迟疑不定,就在这时,阿弩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姑娘姑娘!惊天秘闻!惊天秘闻啊!”
华平乐,“……”
阿弩永远这么让人耳目一新。
阿弩喊着已经冲到了跟前,“姑娘!刚刚大姑奶奶遣了人来说,宋府那边推了长公主给宋学韫介绍的亲事。
结果今天刑部史尚书就派了媒人去宋府,要为史公子求娶宋学韫!”
华平乐愕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九方凤挑眉徐徐笑了起来,“为史公子求娶宋姑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亲事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华平乐眉目微动,有些回味过来,唔,果然是可喜可贺啊——
……
……
史宋两府达成协议后,史景迁亲自去了宋府拜见宋老太爷,一连声地致歉,说史允因回乡祭祖,未能亲自前来,实在失礼云云。
宋老太爷做梦也不敢想这天大的好亲事竟然就这么砸到了自己家头上,一直到见了史景迁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那可是尚书府的公子!
虽说只是徒弟,但史尚书无妻无子,也和儿子差不多了,日后定是要接史尚书的衣钵的!
虽说年纪大了点,但也不算太大,据闻生得一表人才,文才也是相当不错的。
以他们宋家现在的状况能攀上这样一门好亲,真是祖宗保佑!
随后,宋老太爷又让宋学韫来拜见史景迁。
史景迁亲自扶起福身行礼的宋学韫,笑道,“那天本官一眼见了宋姑娘就觉喜欢。
真真老太爷好福气,能有个这般漂亮又天真烂漫的女儿。
小徒这些年来随着本官东奔西走,又学业繁重,耽误了亲事,想不到良缘竟在这等着!”
宋老太爷听着心头闪过一丝别扭,韫姐儿去史府是要做正妻的。
就算韫姐儿算不上端庄知礼,史尚书是韫姐儿的未来公爹,要夸也当夸端庄温柔之类的。
怎么会说什么漂亮天真?
实在不符身份。
只他被这天大的好亲事砸晕了头,那一点点的怪异在心头闪过后,就立即被他抛在脑海。
尚书府,尚书府的公子啊,韫姐儿终于苦尽甘来!
他宋府得了这么好的一门姻亲,还怕以后没有前程?
“对了,宋姑娘会不会下棋?”
宋学韫笑容一僵,琴棋书画什么的,她也是自小学的。
只是她没下苦工,也没多少天赋,也就是入门的水平。
宋老太爷自家知道自家事,忙给自家女儿打圆场,“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家家教严,向来是不许姑娘们学那些的”。
史景迁朗声笑道,“亲家公说得对,只小徒向来好风雅,琴棋书画是不离手的。
宋姑娘学上一些,日后才好与小徒琴瑟和鸣。
不如这样,左右本官今日得闲,就来教教宋姑娘,看看宋姑娘天分如何”。
史景迁话说到这个份上,宋学韫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她本以为史景迁是有名的饱学大儒,不需要一会就能看穿自己的本质,进而拂袖而去。
不想史景迁却十分地耐心温和,一点一点地指点她,还时不时夸她几句。
向来坐不住的她竟然坐住了,竟真的认真跟他学了起来。
史景迁似乎也教出了趣味,直逗留到傍晚时分才告辞,对宋老太爷道,“宋姑娘颇聪慧。
只要勤加练习,不说成为一代名家,与小徒日常对弈却是不难的”。
又叮嘱宋学韫,“好好练习,日后得空,我再教你”。
他回府后就令人送来了一副极珍贵的云子棋子,并一匣子名贵的珠玉首饰。
宋老太爷高兴地连连道,“果然尚书府邸就是不一样,这才刚订下亲事,好处就来了”。
宋学韫听得羞红了脸,心里却得意至极,打定主意第二天就去羞辱华平乐一番。
……
……
第二天一早,宋学韫就遣人在华府门口守着,探到华平乐又约上孟姜几人去了清风茶馆,就带着丫鬟直奔清风茶馆而去。
华平乐几人正一边吃早茶,一边听说书,就见满头珠翠的宋学韫款款而来,矜持地扶着步摇道,“华平乐,你不是说我能嫁给一个穷县令都是托了你祖母的福吗?
现在没了你的好祖母帮忙,我爹娘可是帮我订了刑部尚书的高徒呢!”
华平乐意味不明地噢了一声。
宋学韫却只当是镇住她了,更加得意,“华平乐,你得意什么?
不就是得意你出身比我好,亲事比我好么?现在看你还怎么得意!”
孟姜眨眨眼,诧异看向她,“宋学韫,你是不是守孝守傻了?
就算你嫁给了史允,你也还是出身比不上酒酒,亲事比不上酒酒啊!
就凭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史允,想跟我们王爷比,你脑子被驴踢了?”
宋学韫呆了呆,被踩了尾巴般指着自己头上的步摇,“看到了吧?是尚书府送来的!
还有,就因为我喜欢下棋,尚书府就送来了一副极名贵的云子棋子,你们敢说不是我的亲事不好?”
华平乐嗤笑了一声,“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史允根本不在京城,看中你,和你们家定下亲事的是史尚书。
史允回来了,一看你又恶毒又浅薄,肯定要悔婚!”
孟姜立即应和,“就是就是!史允跟我们,那是兄弟!
到时候我们一定把你的真面目跟他说清楚,他肯定要悔婚!
就算他不肯悔婚,我们打也要打得他悔婚!
要真把你这恶毒的搅家精娶回去了,那才叫毁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