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卷楼中不仅藏有无上功法,还有玄陵至宝。
诸葛松察觉对方行迹之后,当即传讯示警,亲自追寻而去。只是妖魔狡诈,趁着夜色用了遁术逃脱。
但玄陵各宫在收到示警之后,已经迅速开启了护山大阵。护山大阵一旦开启便禁止出入,只有长老令牌方可通行。那妖魔便是一时遁走,应也逃不出玄陵地界。
“各宫已经组织人手去搜查可疑之人。”谢辞风道:“聆月留守无妄峰,从云与金猊带人搜查无妄峰方圆十里的地界。”
慕从云沉声应下,当即与金猊去清点人手搜山。
沈弃见状意欲跟上,却听谢辞风道:“沈弃修为不够,便留在无妄峰罢,莫给你师兄添乱。”
他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就见谢辞风目带审视地看着他。
这老东西果然还在防备他。
沈弃心中嗤了声,恭恭敬敬地行礼:“是,师尊。”
慕从云未曾察觉这师徒二人之间暗地里的交锋,按了按沈弃的肩,将一道玉符塞给他:“跟着你聆月师姐,不要到处乱跑。这玉符是引雷符,你留着护身,以防万一。”
沈弃攥着玉符,眼里写满“虽然很想跟着师兄但我要乖乖听师兄的话”。
他垂下眼睛,轻声说:“我在无妄峰等师兄回来。”
慕从云“嗯”了声,便同金猊点了人手,下山去搜查了。
这一搜便是半夜。
三更天时,慕从云与金猊搜查完两遍,正欲搜查第三遍时,忽然听见山门方向传来隐约的喧哗声。
慕从云修为高目力好,远远瞧见是刑堂的诸葛长老怀里抱着个人风驰电掣往两忘峰峰顶去了。
两忘峰是明堂所在,掌教所居九曲楼正在两忘峰峰顶。
“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抓到酆都妖魔了?”金猊修为不够,目力看不了那么远,只能使劲伸长脖子眯着眼试图分辨远处景象。
“不是,像是有人受伤了。”慕从云摇摇头,夜色太重看得不够清楚,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诸葛长老怀里抱着的人,身形很像江棂。
他压下了心里的不安,没有擅离职守,与金猊继续搜山。
天亮时分,关聆月带人来换他和金猊。
交接之时她神色凝重同两人道:“江棂在玄陵外遭了酆都妖魔的毒手。”
昨夜诸葛松发现妖魔潜入后,便一直在带领诸弟子巡防,一时便没有再顾得上去寻找江棂。但巡防半途时他却收到了女儿的紧急传讯,说江棂的命牌碎了。
诸葛松这才心急起来,匆匆带着弟子去寻人,将玄陵翻了一遍又扩大范围搜寻,才在玄陵不远处的一座孤山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江棂。
据发现江棂的弟子说,当时江棂身上只穿着件内裳,白色布料被血染成了暗红色,裸露出来的皮肤似被细密的网切割过,皮肉外翻几乎要露出骨头,看着骇人得很。
若只是这些皮外伤便罢了,他们还在江棂伤处发现了蚀雾侵蚀的痕迹。
凡是沾染蚀雾的修行者,便是没有产生异变失去理智,修行之路也基本到了头。
诸葛松寻到人后,当即便带着江棂去两忘峰求掌教续命了。
虽然江棂为人素来张狂,在玄陵的人缘也说不上好,但真要说结了很大的仇怨,却也没有。
不过都是师兄弟之间小打小闹罢了。
如今听闻他的遭遇,众人都是神色沉重,便是最看不惯江棂的金猊,此时也没法幸灾乐祸了,颇有些生气道:“我们将无妄峰这一片搜了上十遍,但都没有发现妖魔踪迹。其他峰可有发现?”
关聆月沉默摇头。
*
玄陵的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护山大阵消耗巨大,平日几乎不会开启,但这次却一连开了三日。
三日里,各宫弟子轮流换班,不眠不休将玄陵三堂九宫十二峰翻了个底朝天。
直到第四日清晨,终于有了收获。
明堂在反复清点各宫弟子人数时,发现册子上多了个人。一番核查后,终于将那混入玄陵的酆都妖魔捉住。
据说那妖魔被发现时还想跑,最后是被得知消息的诸葛松亲自捉拿归案。
“酆都妖魔实在猖狂,竟敢潜入玄陵,掌教还有各位长老肯定要杀鸡儆猴!”
沈弃听着金猊眉飞色舞说起那妖魔被捉住的情形,眉尾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他倒是好奇,被抓住的是哪个废物点心。
——很快他便知道了,被抓住的竟是“绛衣仙”赵槐序。
酆都无主,却有四位鬼王。除了被他取代的“双面阎王”之外,还有“绛衣仙”赵槐序,“粉面佛”陈破,“三眼傩神”季连城。
四位鬼王各据一方,各自为政。但彼此之间偶尔也会有互通有无。
比如当初他对付“双面阎王”时,就是同赵槐序买的情报。
也算是有些浅薄的交情。
而这点浅薄的交情驱使着他跟着慕从云去了刑堂,看热闹。
赵槐序被封灵索捆着,吊在了审讯堂中央受审。
应是已经受过刑,他惯常穿的绛紫云锦碎成了破布条,那张风流多情的桃花面这会儿也不见风流了,如同地里的苦白菜,恨不得把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几个字刻在脸上。
“闯万卷楼的真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虽然狼狈不堪,但他的精神头看起来不错,还有力气为自己辩解。
“我只是来玄陵办点私事,并无恶意。”
“酆都妖魔来我玄陵办私事?笑话!”诸葛松这会儿恨不得活剐了他:“你还有哪些同党,速速交代了,老夫还能给你个痛快!”
“……”赵槐序憋屈得很,心觉和这老头讲不清道理,只能看向谢辞风,语气恳切道:“听闻谢长老擅推衍之术,不如你算一卦,看看那人是不是我,也好还我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