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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醉(1 / 2)

前往戮武峰接了江棂后,四人便乘着傀儡马车出发了。

江棂的母亲看着马车哒哒走远,愁眉不展道:“父亲为什么不让我们一同去?”

虽然慕从云在玄陵年轻一辈的子弟当中颇有威望,修为也不错,可只他一人也难以照应三个师弟。更别说东疆毒门历来神秘奇诡,掌门百里鸩又是无上天境的高手,性情难以琢磨,万一对方有意刁难……

诸葛松也一脸担忧:“你以为我没想过?我与谢辞风那厮谈了数次,原是想请他亲自护送棂儿去毒门,就算百里鸩不肯卖这个人情借用‘洗罪’,以谢辞风的修为,我们二人联手先礼后兵,也不怕他不肯借。但他观了一夜天象,却神神叨叨说我们不宜插手,只肯派弟子前往。”

他虽然脾气急,但也不蠢。谢辞风不肯亲往,必是算到了什么。

“且先信他吧。”诸葛松叹了一口气:“这是棂儿自己的劫,能不能平安度过,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

东疆毒门位于蜀州东南方位,从玄陵出发,需经东州,再渡过无相海,方能抵达蜀州。

傀儡马车比普通马车速度更快,他们昼夜赶路不停,在第三日夜间便抵达了无相渡口。

渡口夜间没有渡船,要等到清晨才能乘渡船过海。

慕从云寻了个宽阔地将马车停好,准备在此休整半夜。

金猊被憋了三日,第一个从马车上跳下来,没有半点形象地张开手臂舒展筋骨,嘴里叽叽咕咕地抱怨:“总算能下地透透气了,这几日可真是闷死我了。”

大师兄本就是个话少的,沈弃这个小尾巴有样学样就罢了。如今连江棂都成了个锯嘴葫芦,偏偏他重伤未愈,金猊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戳中了他的伤疤,这三日在马车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生生憋了三日。

深夜的渡口没有人烟,星子也隐在了云层里。

金猊捡了枯树枝生起火来,又从储物袋里掏出铜锅调料和处理过的食材。先将铜锅装了水煮沸,放入调料,再将处理过的肉类蔬菜一样样放进去煮,不过片刻铜锅便咕嘟咕嘟地冒出香味儿来。

金猊抽动鼻子用力嗅了嗅,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瓶酒来,招呼慕从云几人道:“大师兄沈弃江棂快来!这可是二师姐特意准备了给我们路上吃的。”

慕从云带着沈弃过去,围着火堆而坐。

江棂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他的储物袋道:“你的储物袋就装着这些?”

虽然他的语气不如从前挑衅,但金猊立马就听出来了,这人多半又在内涵他“不务正业”。他悄悄翻了个白眼,哼哼着又拿出一个储物袋显摆道:“除了吃食,还有一袋子银钱!出门在外,自然是有钱有食物最重要!至于其他的,不是有大师兄么!”

边说边殷勤地将一双用树枝削成的筷子递给了慕从云。

储物袋就那么点大,自然不便装太多碗筷,出门在外也不好讲究太多,慕从云接过筷子,从小锅里捞了一块肉。

沈弃看看他,再看看被塞到手里的筷子,不易察觉地皱了眉。

这也太不讲究了。

正犹豫不定时,面前忽然递过一个酒葫芦,金猊美滋滋地咂了下嘴:“春风醉,我好不容易从师尊那里讨来一壶,喝不喝?”

沈弃盯着他喝过的葫芦嘴,眉头彻底打成了结。

共饮一壶酒,脏不脏?

还是慕从云伸手拦下了:“他年纪小,不宜饮酒。”

金猊讪讪收回手,又拿胳膊撞了下旁边郁郁寡欢的江棂:“诶,你喝不喝?”

江棂盯了他片刻,伸手接过来狠狠灌了一大口。

金猊见状立时心疼起来,一边说着“你省着些喝”,一边伸手去抢。

两人一口我一口,很快将一葫芦春风醉喝了个精光。

金猊酒量尚可,但酒品向来不太好,喝了酒之后就没了顾忌,拉着江棂叭叭说话。

“你怎么不穿红衣了?”他哥俩好地扒着江棂的肩膀,嘿嘿笑道:“要我说你穿这黑衣看着正常多了,往日一身红衣骚里骚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选花魁呢!”

沈弃顿时掀起眼皮看他,指尖捏着筷子,太过用力差点将筷子掰断。

江棂为了练剑一向自律,从未饮过酒,这会儿忽然喝了这么多,已然是醉了。

闻言再也绷不住情绪,红着眼睛道:“我不敢。”

他现在只要瞧见红衣,就会想起那一晚,那个酆都妖魔高高在上地说:“你穿红衣难看,本座不喜欢,只好杀了你。”

他引以为傲的曜日剑在那妖魔的手下毫无还击之力。对方杀他如同碾死一只蝼蚁简单。

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或许此生都无法再习剑的打击,甚至没有得知那晚袭击他的妖魔是酆都鬼王“诡天子”的打击大。

经脉被蚀雾侵蚀尚可以想办法治,修为没了也可以再重新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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