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闻言蹙眉,拿出了欧月的照片,询问道:“是这个女人吗?”
赵榕确认后点头:“对!就是她!”
他们这些做探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穷鬼,谁在装阔。
但这个女人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很深,她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说话声很轻很柔,手上细皮嫩肉,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大的。
他们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来找戴楠借钱的,他放的高|利|贷九出十三归,这种债一旦欠了,可是半辈子都要搭进来的。
宋舟记得之前欧月说借钱是为了堕胎的,可是她钱刚到手,转头就不见了,虽然没有证据,但钟大富偷走这笔钱的嫌疑非常大。
他想着,回溯了赵榕刚才的话,追问:“你刚才提到钟大富有个双胞胎弟弟,你见过他?”
他们在戴楠的家里发现了借款凭证,却并没有看到钟大贵的,难道他们遗漏了什么线索?
赵榕噤声,没敢往下说。看来警察是不知道这件事,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不想说?”宋舟看了一眼许之慎,两人交换眼神后起身向外走。
临出门前,宋舟好心提醒了一句:“赵榕,你的妻子和女儿还在等你回去。”
经过之前工地的事,他看得出赵榕是个非常疼爱妻女的人,所以这些事还是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这案子里,戴楠是主谋,但赵榕和钱杉也参与其中,三人皆涉嫌非法经营罪。
依照他们在戴楠出租屋里找到的借款凭证,他们在两年内向不特定多人借款超过了10次,已经是情节严重。
现在还有证据证明他们参与了传|销的非法集资,造成了受害者或其近亲属死亡,情节更加严重。
现在要是再加上知情不报,赵榕的下半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了。
赵榕呼吸沉重,明明之前准备好了一堆说辞,可听到自己的妻儿,还是方寸大乱了。
他抬头喊住将要离开的警察,“你们等等。”
他紧攥着双拳,心中不断纠结,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家人。他垂头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拳头,沉声道:“我招,我都招……”
“戴楠原本还是不想借给他们的,但钟大富说要这女人去办事儿,我们就猜到钟大富可能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所以戴楠又借了一笔,可没过多久,钟大富又来了。”
赵榕看着桌上钟大富的照片皱了皱眉,继续道:“他拿着他弟的身份证,说他弟弟有能耐,以后肯定能还。但这个承诺一点保障都没有,戴楠说什么都不借,不过……他给钟大富介绍了一个门路。”
他咽了口水,面露惧色道:“他让钟大富找董辉借钱,董辉背后有大靠山,有的是钱。他还撺掇钟大富多借一点,先把他手上的还了。”
“董辉。”宋舟闻言,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恍然间想起了什么。
随后他对赵榕问道:“你知道钟大富和他几个朋友经常去会所的事吗?”
赵榕摇了摇头,见警察不相信,他哭丧着脸解释道:“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这件事了,我真不知道!”
许之慎对宋舟确定地点了点头,从赵榕的表情和动作来看,他确实没有说谎。
“不过……”赵榕指了指门口,“这事儿你们问钱杉啊,他以前吸过的。”
宋舟眉头一挑,看向一旁的警员,“你们继续问,我去林副队那儿看看。”
“是!”警员颔首。
许之慎注视着赵榕,惋惜地摇了摇头,大多数人被利益驱使着,他们被“自我”掣肘,在岁月长河的暗涌中,情感被不断削弱,即使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大难临头也难保不会落井下石。
能够完全信任彼此,坚守真心,不惧时间的,少之又少。
另一间审讯室内。
林越看着钱杉的动作和表情不对劲,现在明明已经入春,钱杉身上穿得也不少,但还是畏寒,伴有明显的犯困和抽搐。
于是他立即安排警员:“你们带钱杉去尿检。”
“我不去!”钱杉一听,紧紧攥着凳子,不愿意跟着警察离开,借口道,“我尿不出来!”
这种情况,他们干警察的见多了,警员立即说道:“我去给你倒水。”
钱杉看着拿来的水杯,说什么都不配合,既不愿意跟警察去厕所,也不愿意喝水。
“再不配合,我们就强制执行了!”警员皱眉提醒。
警员看向同事,两人互相使了个眼神,架着钱杉进厕所。
宋舟刚想来提醒林越,就见钱杉已经被架走了,看来是他低估了林副队。
见宋队进来,陶一然递上了记录,“宋队,这是钱杉的笔录。”
钱杉的供述和赵榕的相差无几,看来这两份供词有效。
“队长、副队。”警员带着毒|品尿检板回来,“结果出来了,是冰|毒。”
看着另一名警员带回来的钱杉,宋舟冷声问道:“说吧,哪儿来的。”
话音落下,他低声嘱意警员对钱杉进行毛发检验。
“我……我……”钱杉低声,“以前买的……”
“以前?多久以前,哪儿买的!”林越一连串地质问。
钱杉畏惧地咽了口水,“很久了,我就……就偶尔吸两口。”
警员带着剪刀走进审讯室,贴着钱杉的头皮剪了一撮头发下来,提示道:“就你这头发的长度,至少可以查出来你这半年里有没有吸过,最好自己老实交代了。”
钱杉心头一咯噔,承认道:“就……就是去年从……从铭哥手里买的。”
“铭哥?哪个铭哥?”林越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