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指纹十分用力,因此看起来很清晰干净,不像是贴砖工无意中蹭到的,加上这块踢脚线的松动程度本就可疑,看来是有人故意留下痕迹。
房间的窗户和通风管道都有异样,只能从房门离开,这样的环境就如牢笼一般。
待在这样的空间里,是个人都要憋出毛病。
如果是这样,这枚指纹或许是那位囚徒试图求助的信号。
他被关在这里,就算被刻意打扫过,也不可能一点生活痕迹都没留下,哪里是没被清理到的呢?
秦延从电梯中走出,见自己的家门大敞,有警察守在门外,冷声道:“警官,你们还想查什么?”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最近警察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碍他,如果不是这些人,他的计划已经达成了。
白涯看了楼上一眼,朗声道:“秦先生,您姐姐秦安然现在是警方的嫌疑人,我们是在搜证,请您配合工作。”
小江今天怎么回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警方找秦家搜证是想查清楚秦安然的嫌疑,但秦延这个人不好对付,他们的调查进度不能让他知道,所以宋队才他们查清楚了就马上离开。
秦延顺着他的目光,缓缓抬头看向楼上,眼神晦涩,笑容意味深长。
江昔言听到白科长提醒他秦延回来了的声音,加快搜查的速度。
秦延前几天被扣在警局,这里一直被警方把守,无外人进入,方便现勘搜证。可现在秦延回来了,他极有可能会破坏一些警方还未发现证据,他们必须赶在秦延之前找到线索。
皮鞋踩着楼梯发出清响,由远逐近,前行者步伐规律,声响如秒针在滴答计数,渐渐与心跳相合。
江昔言放缓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越发清晰的脚步声也在提醒他,秦延就快来了。
“什么地方呢?”他在心里默念着,找寻着房间里的每个死角。
秦延缓步走进书房,见休息室的门半掩着,他下眼睑收敛,眼睛微微眯起,悄然走近,只见房间里有个人背对着他。
江昔言收起物证袋,合上现勘工具箱,转头望向身后的秦延,眼中的怔然转瞬即逝,“秦先生。”
秦延打量着江昔言,问:“江警官有什么发现吗?”
江昔言拎着工具箱起身,反问对方:“秦先生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警方吗?”
闻言,秦延笑了笑,“这句话我在警局听够了,也回答了很多遍。我姐的事,我一概不知。”
“除了你姐姐的呢?”江昔言注视着秦延。
秦延的笑容更加放肆,再次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江警官,你觉得我有问题?”
江昔言笑而不语,回答显而易见。
“可是如果你们查得出什么,我还能回来吗?”秦延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昔言,注意到了他手里提着的物证袋。
房间昏暗,他看不清江昔言手里拿的是什么,但这种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真差劲。
他的视线逐渐往上,锁定在了江昔言的脖子上,大有欣赏的意味,幽幽道:“江警官,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脖子很好看。”
两年前,他就该下死手,用那把刀划开江昔言的脖子。血色染红白颈,应该会更好看。
江昔言神色冷清,目光逐渐确定,直视着秦延,将这句话送了回去:“那我有没有和秦先生说过,你的身影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刚才秦延向他走来的时候,是背着光的,身影像极了两年前,农贸市场仓库里救走晏余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晏余早在两年前就落网了。
秦延并不慌张,缓声道:“哦?那我们真是有缘。”
江昔言语气肯定:“我们会再见面的。”
他和宋舟始终相信秦延没这么简单,他们迟早会找到证据的。
白涯站在书房外伸长了脖子向里张望,他放心不下就跟了上来,但听了半天也没懂秦延和小江到底在说些什么。
见小江提着工具箱从里头出来,白涯好奇地跟上了他,低声问:“怎么样?”
江昔言侧目往后看,见秦延没跟上来,“出去再说。”
白涯颔首,带着警员暂时先离开了秦家。
下楼后,白涯将工具箱放入后备箱,“我这边还是和上次一样,没什么新发现。”
江昔言也将工具箱放好,随后拿出两个物证袋递给白涯。
白涯接过,看着袋子里的东西疑惑道:“踢脚线板和头发?”
江昔言颔首,解释道:“我在二楼书房的小房间里搜证时,发现角落的踢脚线是松的,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内侧有一枚清晰指纹。所以我猜想那里应该是囚禁过什么人,所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他说着,指了另一个袋子里的头发,“这是我书桌底下找到的头发,回去看看有没有毛囊。”
他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发现“被囚者”的身份信息。
房间也被刻意打扫过,上一次来的时候,就在房间里闻到过消毒水的味道,指纹、体|液大概都被抹掉了。
所以他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总算在书桌底下的边角找到这几根头发。
如果这些头发是自然脱离,那这条线索也是无用的,只希望他们能在这些头发找到毛囊。
白涯回想那个小房间的布局,也觉得有点阴森,“是带有镜子的那个书桌?”
他记得那个桌子,之前初勘的时候留意过,但没找到线索,还好小江在复勘的时候发现了。
江昔言颔首确认,坐上车准备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