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绕到铃木葵的面前,鹤丸国永笑眯眯的观察着她的表情,“看来真的有被吓到哦,审神者。”
从这个一向面无表情的审神者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态,实在是非常不错的体验!为了从审神者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他需要再接再厉,制造更多的惊喜。
本丸内的同伴们和狐之助都已经习惯了他的恶作剧,只有眼前这个难得一见的审神者才更加有趣一些。
侧头看着挤到他身边的鹤丸国永,一期一振脸上的无奈几乎要满溢出来:“鹤丸殿...”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把太刀比他活泼的弟弟们还要让人操心些。
站在不远处的长谷部朝着鹤丸露出了十分不赞同的表情——那毕竟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鹤丸这样的行为可以说得上是冒犯。不过,还好这个少女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与付丧神对视着,铃木葵又恢复到了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并不喜欢惊吓,因为被吓到的人们总会露出失态的表情,身体的反应也是不可控的。
她所不喜的,正是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无法彻底掌控自己的行为。今日难得在本丸如此放松,又被眼前的热闹吸引了注意,因此才那么轻易的被付丧神得手。
下次再来本丸,绝对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仔细观察着铃木葵,鹤丸国永看清了铃木葵态度的转变。眼前的少女从一个全然放松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冰冷紧绷了起来。
作为已经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付丧神,他当然知道并不过分的小恶作剧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或者是那根本就称不上是恶作剧,只是朋友间彼此心知肚明的玩闹罢了。
但很显然,审神者与他们之间还远远没有到那种可以肆意玩闹的伙伴关系,今日他的行为可能越界了,起到了反效果。
明明刚才审神者还如此放松,似乎想要全心全意的来享受宴会——而他似乎把这件事情搞砸了。
思及此处,鹤丸国永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似乎在想神明补救方法。
可没等他开口,铃木葵便率先道:“鹤丸先生,关于这样的惊吓,我并不喜欢。”
“如果您愿意把我当同事对待,给予彼此尊重,那么请不要再在我身上实践类似的事情了。”
如果是拥有与刀剑们的主从契约的审神者,那么包容刀剑们的行为则算是身为主人的一部分责任和义务。但如今他们是完全平等的关系,因此谁都不必为彼此的行为负责。
话毕,铃木葵朝着付丧神们微微颔首:“抱歉,扫了你们的兴。”这并非她的本意,果然从一开始她就应该离开,而不是在三日月宗近的邀请下来此赴宴。
她只是他们的同事,而非同类同伴——彼此之间的鸿沟不可逾越。神明需要学习如何与人类相处,反之亦然,这也是铃木葵身为审神者需要学习的东西。
环视了一遍宴会场地上的付丧神们,铃木葵觉得她已经不合适继续留在这,表示完歉意后就转身打算离开。
鹤丸国永的恶作剧是她不乐意接受的事情,但同时打扰了付丧神们赏花的兴致的确是她的不对——即使这并非她的本意。歉意也是源自于此。
可步子还未迈出去,制服的宽大衣摆便被人拉住了。
侧过身,她对上了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眼睛。
“抱歉。”白发的高傲的鹤朝着铃木葵露出一个微笑,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明明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同事之间相处的话,需要离开的人是我才对吧。”
是他模糊了主人与审神者的边界——真是可笑,作为从器物里诞生的神明,他们渴望着自由。但是身为器物的本质,却让他们下意识的寻找着‘主人’的目光,希望被人使用。
事实上,将主人与器物之间的契约解开,不论是对审神者还是付丧神而言,都绝对不是一间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