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没有回来,留在通州城内的霍家了。
伤得太重,几乎要了半条命。
吱吱没见到唔唔,心里咯噔一下,几乎将马车翻了一个遍,忽而就哭了出来,“唔唔没了、唔唔没了……”
顾阙看向颜相,还好,颜相神色很好,她松了口气,询问细节。
“唔唔在霍家养伤,我将鬼鬼调了过来。”颜珞神色不豫,没有说太多的话,只说调了新人。
顾阙听到鬼鬼这个名字后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我笑话你不对,可是你真用了鬼鬼祟祟这个词语给人取名字?”
颜珞没心情陪她笑,这回吃了亏,自然是要讨回来的。她凝着顾阙白净的脸蛋,伸手摸了一把,“顾二,你这几日过得可好?”
吱吱哭着说:“不好,险些命都没了。”
颜珞正感慨手感,蓦地听到这句话手指僵硬了两分,唇角扯出嘲讽:“太后召你进宫了?”
“嗯,她让我去见故人,我说她被陛下算计了,她便立即放我出宫了。”顾阙微笑,反过来安慰她:“无甚大事,我知晓你会平安过来的,我还知晓如何去找证据呢。”
“怎么找?”颜珞正愁如何还击呢。
顾阙故作神秘,道:“回家告诉你。”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蓦然一笑,吱吱却还在哭。
回到府邸,孙氏准备药浴,令颜珞去泡一泡,回身却没看见唔唔,心中暗道不好,拉着吱吱问。
吱吱本就心情不好,孙氏一问,她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孙氏听到留在霍家养伤,就安心了,道:“霍家大夫多,会治好她的。”
吱吱点点头,哭哭啼啼,听澜瞧见后,拉着她去一侧安慰。
待颜珞沐浴出来,孙氏诊脉,面色凝重,看了一眼顾阙,道:“晚上不许胡来。”
顾阙:“……”
颜珞却说道:“阿婆,你不知小别胜新婚吗?”
孙氏眼睛一瞪,“胜什么胜,你又发病了,还新婚呢,小心一把土埋了你的尸骨。”
颜珞被训得无辜,朝着顾阙眨了眨眼睛,顾阙也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也没有办法。
诊脉后,孙氏给她拿了药,“早晚各一颗,待身子稳定后再、再……”
说不出来,孙氏叹气,提着药箱走了。
颜珞歪头就笑了,不顾屋里的春露就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顾阙看了眼横梁,赶走春露,凑上前亲了亲。
颜珞心满意足,拉着她坐下,自己软软地靠在她的身上,“你有证据?”
“没有,我教你如何去查,可好?”顾阙笑盈盈,眼睛内盛着一掬凉星。
她笑得好看,颜珞犯难,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叹道:“别对着我笑,我怕我熬不住的。”
顾阙不敢笑了,“我教你怎么做。”
用正经事赶走旖旎,颜珞唉声叹气,“可是我不想和你谈那些事情,我只想和你亲亲呢。”
顾阙也皱眉:“你别撩我了,这样,我也难受。”
颜珞拂开她的手,认真道:“阿婆不知道。”
顾阙不听她的话:“阿婆会知晓的,会拿鸡毛掸子抽你。”
“怕了怕了,你说如何查。”颜珞坐直身子,指着不远处的圆凳,赶顾阙去坐凳子,“你离我远些。”
顾阙松了一口气,搬来凳子坐在她面前,道:“魏国公想杀你,动用了二十多名好手。”
因颜相会全身而退,她就没有打草惊蛇。就像自己会进宫,自己也会全身而退,就没有让颜相担心。
赵立文废了,魏国公本就记恨颜相,又逢羽林卫落入她的手中,恨意交叠,才有通州城外的一幕。
魏国公有一妾家里是开镖局的,等同是一门派,像是冷面一样,门内弟子多,都是好手。这回,魏国公烦恼,妾室主动请缨。就算出了差错,魏国公也可以甩锅给妾室。
魏国公应允后,妾回家找父亲说了这件事,父亲不肯,但是她的师兄们怜爱小师妹,瞒着师父应下了。
此战,有来无回,镖局已经关门了,妾室的父亲也逃之夭夭了。
顾阙说道:“我让吱吱去跟着那个男人,吱吱说那个人被魏国公找到了,请进魏国公府门,半日被抬了出来,人已经没气了。吱吱势单力薄,无法与国公府抗衡,我也救不了他。但吱吱请来了陆松,他亲眼看到魏国公府的下人将尸体从国公府内抬出来丢到乱葬岗。陆大人已着人去查了,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做了。整个镖局的人都死了,不过,那名妾室还活着,丞相,今夜是个好机会,但看若带着人去了,指不定,魏国公就会将人杀了。”
妾死了,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颜珞轻笑,“我道是什么大手笔,原来是一普普通通的镖局。死人也可以说话的,让刑部主事去找那名妾,不能提起我的事,或许还能见到她,我若去了,只怕就见不到人了。”
刑部主事就是查案的,魏国公府心虚不会立即将人杀了,会等此案结束后悄悄将人解决了。
以免打草惊蛇。
两人隔了一臂距离,颜珞徐徐打量顾二,好奇道:“阿婆给你吃了什么,你竟然开窍了。”
顾阙心虚,脸颊微红,道:“我就是碰巧罢了。”
颜珞唉声叹气,“好想亲你啊。”
顾阙被吓得站了起来,一亲还得了,压根刹不住车。
“我们分开睡,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可好?”
颜珞点点头,道:“我让人去一趟刑部,明早让人去办,今日太晚了更容易让人去怀疑。”
顾阙应下,吩咐婢女去准备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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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人去杀颜珞?”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按耐住自己的惊恐,“你惹她做甚?你以为简单几人就能杀得了她?痴心妄想,如今给了把柄给她,你让我怎么救你?”
魏国公夜晚得知颜珞全身而归,心里畏惧,忙进宫来找长姐商议对策。
“阿姐,颜珞猖狂,新帝得到她的支持,对您可就危险了。我这也是为您着想,除了颜珞,您可省心不少。满朝上下,都在您的掌握中。”
“愚蠢。”太后气得心悸,坐在榻上半晌没缓过来,“你以为颜珞好杀吗?她身侧有一双孩童跟着,那双孩子武功奇高,不仅如此,还有江湖门派的人保护她,寻常人压根无法近身。还有,你这回愚蠢,既然杀就要杀净,通州城外伏击一回,就放过她了?”
“既然动手了就莫要畏手畏脚,如今倒好,人家平安回来,岂会罢休?”
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干净。
魏国公心有余悸,道:“是我那妾提出来的,不过她的父亲和师兄弟都死了,没人知晓这件事,阿姐,我就害怕刑部会查。你也知晓那个陆松依附颜珞,是她的人,我怕他从中帮衬颜珞。”
陆松是颜珞带出来的,查案的手段与颜珞如出一辙,太后也有几分后怕,道:“你先回去,明日我敲打敲打陆松。”
“好,谢阿姐,我这就回去,您放心,等事后,我会悄悄解决那个惹事的。”魏国公忙谢恩。
趁着宫门未关,魏国公匆匆出宫。
他进宫出宫,消息未曾瞒过新帝。
新帝在自己的寝殿内,望着顾世子的画像,听到消息后笑了笑,“这个时候来找太后必然是有紧急的事,去查一查。”
左右立即应下。
新帝凝眸,心中哀叹,脑海里涌现顾二姑娘那张脸蛋,双生竟长得一样,可惜了,她非男儿。
若是男儿该多好,她就可以召他进宫了。
夜半三更,万籁寂静。
顾阙睡在地上,颜珞睡在床上。
颜珞翻来覆去,索性趴在床上喊顾阙:“你冷不冷?”
深秋了,地上睡着有些凉。
顾阙往被窝里缩了缩,甚至用手捂住耳朵,试图不去听她的声音。
颜珞喊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索性,拿脚去勾顾阙的被子,接着,塞进被下。
好暖,顾阙的被子好暖。
颜珞找到机会了,嘀咕道:“顾二,床上好冷的。”
闻言,顾阙探首,眉眼轻轻蹙了下,道:“那我上去?”
颜珞点头:“你上来。”
顾阙没动,眼中疑惑,立即说道:“我信你个鬼,上去就没完没了,睡觉。”
“你、你是不是有小情人了,不爱我了。”颜珞爬了起来,抱着被子,直勾勾地看着顾阙的后脑勺,“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是不是去见旁的情人了?”
顾阙爬起来,坐在被子上,看着她:“再吵,我去找阿婆了。”
“哼,你一个月别碰我,憋死你。”颜珞老神在在地说了一句,翻身躺下了。
顾阙也躺下了,闭上眼睛的同时又提防她会不会下来。
良久,床上都没有动静,该是睡着了。
顾阙也睡了。
天色微亮,顾阙被吵醒了,睁开眼,眼前竟然是小视频……
好家伙,大清早有些吓人。
顾阙捂着眼睛爬了起来,不知颜珞在何处,伸手将手机关了,欲睁开眼睛,耳畔呼吸微热。
她一愣,耳尖被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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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颜珞并未提起刺杀的事,在这时,刑部主事敲上国公府的门,顾阙站在巷子暗处,吱吱咬牙切齿。
国公府开了一条缝隙,见是刑部的人,不敢怠慢,将门打开迎进去。
刑部主事进去许久后,都没有出来,吱吱等得焦急,顾阙按住她:“国公府不想惹事,就会将人放出来,那人不过是一妾,不算正经主子,刑部尚书下令,他们不敢不奉行。”
等到午时依旧不见人出来。
吱吱好奇:“为何拖这么久?”
顾阙道:“在等魏国公回来,只要丞相在朝堂上拖一拖就可以。”
颜珞自己办事,自然不会让魏国公府回来,她当殿提出许多问题,一重压过一重。建朝已久,积弊渐多,颜珞提出来,众人陷入沉思。
新帝听得很认真,她用心在学,倘若废帝在,她便会说一句:“丞相看着办。”
朝会一直未散,人人都是焦头烂额,颜珞不急不躁。
午时过了三刻,刑部又来一拨人,片刻后,刑部带着一名女子出来,女子戴着帷帽,瞧不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