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
傅天河很少叫他的真名,数月以来的相处,已经让他习惯了九月这个称呼。
陈词是很多人都认识的陈词,但九月只是他一个人的九月。
但现在,毕竟是重要场合。
“嗯?”
陈词转头看他,傅天河的紧张已经在这一瞬到达了顶峰。
用不着将视线下移,通过Alpha肩颈处紧绷的肌肉,就能判断出他的一只手是伸在口袋里的。
在琥珀色眼眸的平静注视下,傅天河深吸口气,将兜里小盒子掏出来的同时,右腿后撤一步,单膝跪地。
这是已经事先演练过无数次的动作,他还专门对着镜子纠正,以确保这一刻是绝对帅气的。
他抬头望着陈词,将首饰盒打开。
黑色丝绒布上,安静立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
所有的紧张在此刻奇迹般的消退,也许是几天来过度紧绷的心弦已经失去了弹性,再怎么拉扯都无所谓。
原来傅天河这一阵瞒着他神神秘秘,就是在准备戒指么?
傅天河正望着他,漆黑的左眼里满是认真,右眼沉于露台的昏暗中,色泽更深,猩红瞳眸里流淌着的,是陈词的血。
心中是什么感觉呢?
陈词从各种和影视作品里见过不少类似的情节,一般被请求的一方都会在短暂的震惊后,感动地流出欣喜的眼泪,接受戒指,然后和对方拥抱亲吻在一起。
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也许是前些日子里,傅天河的反常已经引得了注意?
不,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达了无需仪式的地步。
内心深处,只有某种鼓胀的酸甜,像是充满汁液即将成熟的果实。
等待着被采摘,共同分享所有甜蜜。
宴厅的喧闹不甚明晰,夜风卷着夏末微凉的湿润空气,隐约嗅到某种花的香。
在月夜下摇曳的,又何尝只是庭院中的花草?
陈词没有言语,只是抬起自己的左手。
傅天河将他的手握住,不算熟练地把戒指推到陈词无名指指根。
据说这里,是十根手指中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的手指被傅天河握在掌心,清楚感知到那火热而朦胧的汗意。
陈词轻轻攥了下拳头,感受着指根被金属禁锢的感觉。
先前也不是没人送过他首饰,但陈词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一般连试戴都不会试,就放进抽屉里。
一戴上手,陈词就知道戒指不是用银做成的。
更为坚硬冰凉的触感表明它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合金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