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元正摸了摸温如瑾的脑袋,说:“今日叫你过来,是子亮有事要同你说。”
温如瑾闻言,疑惑地看向了旁边的邵光启。
邵光启冲他拱了拱手:“小公子,是这样的,你那弟弟妹妹,原先是交由臣老妻照顾了几日,我家小女不日即将出嫁,老妻倍感孤寂,不知可否将你妹妹,交由老妻抚育,待时局稳定,自会将其送回。”
这话就叫温如瑾吃惊了,但老实说,唐小凤那般经历,她的精神状态是不稳定的,也特别容易恐惧,时时刻刻粘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才好一些,虽然邵光启这是一番好意,但是……
唐小凤不宜多动。
温如瑾可还记得他当夜要去参加庆功宴的时候,这女孩突然从后边抱住了他,哭着求他别丢下她和两个哥哥,大点的唐小虎和石修竹能明白他此刻的无奈,可这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怕是不明白的。
邵光启的老妻倒是一片慈母心肠,但若是将唐小凤送回柏洛县,或者他跟从长孙元正移动的时候,留下她在南阳郡,她恐怕都要以为温如瑾是不要她了,自己被三个哥哥丢下了。
温如瑾是不会丢下他们的,这几个拖油瓶,他去哪都得带着!
这少年脸上的犹豫和歉意,已经表达了拒绝的态度,邵光启笑了笑,道:“是臣为难小公子了。”
实际上,他老妻提出这要求的时候,他都觉得为难。
“邵叔不必道歉,是小妹又染了寒症,确实不宜移动,待他日康复,也可重回故地,拜会夫人。”
邵光启等人除了是来问问温如瑾关于唐小凤的事情之外,还是来向长孙元正辞别的,他得回去柏洛县整理自己的东西,挪到南阳郡来。
温如瑾便替长孙元正送他们出门,临走的时候还拉住了乔成仁:“乔叔叔,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也谢谢乔奶奶的爱护。”
他说着,塞了个什么给乔成仁,乔成仁张开手心一看,居然是一只小小的金块。
“小公子,这如何使得!”乔成仁乍惊之下,连忙推拒。
温如瑾却抓紧了他的手,不许他不收:“乔叔叔,您回去还得给孙大夫诊金呢您都忘了吗?这是给我弟弟妹妹的诊费,若是还能剩下些钱,您去把当铺里乔奶奶那支银手镯赎回来吧……”
这哪里只会剩下一点点啊。
乔成仁看着温如瑾,这个在苦难中摸爬滚打的汉子,自懂事后再也没哭过的汉子,此刻却红了眼睛,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这原本……这原本……是他想要收下的孩子啊。
“多谢小公子!”乔成仁重重地跪了下来,闭上眼,泪水滚落。
虎子能被荆州牧收为义子,他应该替这个孩子高兴,荆州牧能给的,他都给不了。
成为荆州牧的儿子,那才叫鸡犬升天!跟他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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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的小插曲,没能瞒过长孙元正的耳目。
听到管家事无巨细地说着那孩子和那个衙役的分别,长孙元正都笑了,不需要季明诚明确地建议什么,他就知道这些事情以后都得打住。
“下去吧,日后公子做了什么,不必非得向我汇报。”
成日监视自己的孩子,那他成什么人了?他既然做下了决定,那就不会轻易更改,更何况,迄今为止,温如瑾这孩子没叫他失望过。
季明诚笑着轻轻拍他马屁:“主公英明。”
温如瑾回到这个厅堂的时候,气氛一片大好,长孙元正说把他弟弟妹妹的事情都交由张怀奇先生了。
张怀奇马上就给温如瑾说明:“三位公子虽小,却也应当开始习武了,再晚一些,筋骨就不如此时好,识字也该开始,待到小娘子病愈,也该给她请个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