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被燃烧着的壁炉烘成暖色,沙条爱歌站在窗边向外看,屋外正下着暴风雪,夜晚向外延伸进一片漆黑中,灯光能铺满的地方全是松软的雪花。
但并不冷,因为这是某人的意识里——说做梦境中也是完全可以的。
在完成了前置条件进入到梦中后,沙条爱歌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她的运气似乎不赖,虽然塞蕾尼凯直接以“灵长类动物”概括了所有可能接触到的对象,但这个梦境的主人绝对是人类无误。
因为这个人类在和她对视之后立刻十分感兴趣的走到她旁边,已经观察了将近小半个小时了。
“不可思议。”他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是相当不可思议——这位……”
爱歌自我介绍道:“沙条爱歌。”
身着浴衣的男人点点头,眼睛眯起而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这位沙条小姐。”
“你是怎么出现在案发现场的?”
沙条爱歌也想问这位先生你是几几年的,潜意识里为什么会是这种有些古旧气息的豪宅,还是个刚刚发生了命案的豪宅。
就如同对方所说,地上正躺着一具尸体,血将地毯染红了一大片。
具体的爱歌没兴趣看,她琢磨了一会儿要怎么跟对方开口。
主要是潜意识这个东西太说不准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是觉得自己年年十八,那他潜意识保留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啊!
在她打算还是坦诚一点,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清楚,至于信不信,或者同不同意可以另外再说。
这么想着,对方先开口了。
“我不会梦到像你这样的角色,不管是潜意识的塑造还是对这个案件的改进,这个角色除了累赘的迷惑作用外毫无用处嘛。”
“……”爱歌稍微有些惊讶,“你知道这是潜意识……这是梦里?”
对方有些得意地点头:“虽然人类在梦里会下意识的规避掉自己正处于梦境这个想法,但这点我还是能分得相当清楚的——你是用了其他方法入侵我的梦境,目的嘛……”
他突然睁开了一直眯着的双眼,宝石般的翠色无机制地扫过沙条爱歌,沉默半晌后开口。
“看不出来。”
对方撇嘴,重新眯起眼,用有些赌气的表情继续观察着她。
和五条君拽着她袖口说“回来之后还不搭理我”的表情出奇的相似。
“你是怎么知道的?”沙条爱歌在好奇之后便开始以己度人,又联想到能把自己头发快速烘干的五条悟,试探着问,“是有这方面的特异能力吗?就是类似于……能够直接看见事情的真相那样的能力?”
这不是她在质疑对方。
人对事物的无意识探知会决定这个人对世界的认知程度,或者是对事实的了解程度。
接受外部信息——处理分析——得出结论,这是三个dú • lì的步骤,观察能力强不代表分析能力强,分析能力强也不代表能做出相当果断的判定。
能说出她是用某种方法入侵梦境——能很笃定的做出这样的判断,这就已经敏锐到可怕了。
这可是完全隔着一个体系完全不同的世界啊!
穿着浴衣的男性却突然别过脸,突然生气般转身,脚步很重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他在沙发上曲起腿,膝盖竖起来挡住下半边脸,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爱歌听清了,他说的是“白天说过一次就够了,怎么梦里还要提醒一遍啊!”
沙条爱歌眨眨眼:“什么?”
“不是异能不是异能——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说这句话了!”说完这句话,他突然伸直了手,掌心向下,食指对着沙条爱歌,“你是有求于我,对吧。”
“……这不是异能真的不太说得过去。”
在对方鼓起腮帮子脸越来越圆也越来越抗拒之前,爱歌立刻改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爱歌回答:“知道犯人是谁了。”
“哦?”他抬起头,“可嫌疑人还没出场呢。”
“那我要是说对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对方向沙发后缩了缩,一副有些感兴趣的样子:“可以,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