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疙瘩,面上有难掩饰的怨气。
在广场边警戒的士兵也极具特色,十步一组,每组三人,把贵族们和议政楼隔开。每组卫兵都由一名原幽水军团士兵、一名原近卫军、一名斯比亚近卫军组成,虽然都是军容整洁、气宇不凡的年轻士兵,但在众人看未,每一组中最出色的还是斯比亚近卫军士兵。
连身高体格都基本一致的情况下,能分出高下的只有眼神、气质等等细节,斯比亚近卫军不像幽水军士兵那么锋芒外露,也不像原帝国近卫军那样在目光里带着些倨傲,目光含蓄的他们只是稳稳一站,就能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既不突兀,更让人过目难忘。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斯比亚军队的种种就是众人私下谈论的一个焦点话题,但笫一次亲眼见到,见多识广的贵族们还是会感叹这些军人超过了自己的估计,不少人看着静静伫立的斯比亚军人,心中暗想:还有什么站立姿势能超越眼前的他们?
行宫大门处,又远远传末一声模糊的通报,起先没人注意,因为在这时候来行宫的,不过就是些无足轻重的人吧!但那通报一层层传未,渐渐清晰,慢慢迫近,最后让广场上所有的人心头一震——“斯比亚帝国、军纪监督到!”
交头接耳的贵族们转头看去,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踏上了广场石阶,穿着一身正式而简单的白色学者长袍,一脸风尘却精神矍铄,除了有点老学者的严肃固执风格,大家没看出有什么奇异之处,于是有不少人怀疑自己刚才是听错了,都是没经调教的贵族,不免心生轻视。
“敬礼!”但当值将军一声号令,广场四周那上百名贵族未了不搭理,军官来了没反应的斯比亚近卫军在同一时间傲侧身体,向着这位刚刚踏上广场石阶的老者行军礼,抬手、握拳、齐胸,整齐划一,干脆俐落。贵族们只觉得眼一眨,数百人的手就停在胸前了。
在场的原威尔斯贵族,上上下下还没有一个人受过这种礼遇,也没见过谁有这样的待遇,于是众人心头顿时就惊讶了,再次转头看过去时,贵族们的目光已经变得非常复杂,有羡慕的、有献媚的、有戒备的、有不屑的……
老者稳健的步伐没有停下,只用温和的目光左右扫视羞在场的军人们,最后经过当值将军的身前时,脚步才稍微缓了缓,小声说了一句,“虽然战事繁忙,但还是要小心倦怠。”
这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但当值将军却如释重负的点头应承着,安排一名军官带老者进入议政楼,广场上的贵族们清楚的看到这一幕,表情各异,纷纷打听起这位老者的名字、地位、头衔,不少人已经在心里盘算应该送这位地位显赫的“军纪监督”多少金币才算合乎礼仪了。
“提夫·罗伦佐,斯比亚帝国皇家学院院长、兼斯比亚军纪总监督……”
“地位非常显赫,和皇室的关系非同一般,听说是位敢跟皇帝陛下吵架的人……”
“不但是他,他的儿子们也无一不是帝国重臣,小儿子还是皇帝陛下的贴身书记官……”
如果听到这些议论,提夫·罗伦佐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模样,因为这些狂嚼舌头的贵族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起他最为自豪的学识!但这也难怪,在普通贵族心目里,就算再怎么渊博的学识,哪有官职头衔、皇帝陛下的青睐未得重要?
但提夫·罗伦佐毕竟没昕到这些言论,他的心思也不在上面,走进议政楼,一路所见的全是忙碌的内政官员,在这防卫严密的空间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正就新占领土地上的政令颁布、官员任免、土地分配等问题交流着,甚至在走廊里都能听到对某某贵族的综合评价。
转了一圈,提夫·罗伦佐没好气的问身边的人,“皇帝陛下呢?”
“大人,皇帝陛下在后宫。”身边的人恭敬而又小声的回答,“在钓鱼。”
“在……钓鱼?”提夫·罗伦佐眼睛一瞪,把回话的人吓得身体一震,在察觉失态之后,院长大人硬生生的把钓鱼两字咬在嘴里,一脸愤然的跟着军官去了后宫。
富丽堂皇、极尽奢侈的后宫里,一身礼服的斯比亚帝国皇帝陛下正手持鱼杆,随意的坐在水树的玉石围栏上,钓着小湖里面的彩尾幻鳞鱼。当然,平常时候的科恩·凯达是不会有的鱼的兴致,但在听说这鱼虽然小,身价却是三百枚金币一尾,而且有价无市之后,皇帝陛下的兴致之浓烈,几如排山倒海。
连着钓了三天。
第一天钓上来两条,陛下就地生火烤着吃了,却发现这种鱼皮糙肉硬,一边懊悔不已,一边吃了个精光。第二天钓了三条,着人拿去卖,但战事刚歇的城市谁有心来买鱼?结果自然是一条都没卖掉,而且回来时三条鱼都已经翻了肚皮,于是又被勤俭的皇帝陛下拿来熬了汤……这第三天嘛!皇帝陛下其实已经心生懒意,但却依然不亲自出面去处理任何事。
近卫军层层守护在水榭外,十数名前皇宫侍女随身侍奉,而在水榭里,正有大群的军官和内政军官们吵个不停。双方唇枪舌剑,吹胡子瞪眼睛,却总是小心翼冀的把音量控制在下至子让皇帝陛下心烦的范围之肉。可就算是声音如此之小,还是把侍奉在皇帝陛下身侧的十多个侍女吓得花容失色,捧着水盆的水全洒在地上,抱着酒具的已经第七砍打碎了东西……
因为这些来自斯比亚的大人们,正在争论一个可怕的话题——是不是要杀光原咸尔斯帝国和坎普帝国的皇族,而争论的焦点在于军官们主张全部就地正法,而内政官员坚持只杀男性皇族成员,虽各持己见,但却是个杀多杀少的问题。
唯一一位闭嘴不参与争论的军官,是站在皇帝身后的格伦斯少将(斯比亚帝国少将衔),他现在的地位很是尴尬和敏感,加入这样的争论无疑是愚蠢的,所以他也陪着皇帝陛下钓了三天的鱼,并随时准备回答科恩·凯达提出的那些古怪问题。
“皇帝陛下日安。”罗伦佐院长走上水树,在相距十步的地方停下,向科恩·凯达行礼说:“臣来了。”
“院长大人来了,过来坐。”科恩转过头来看看院长,向他点点头,“每次的仗一打完,院长就立即出现,真是苦了你一路奔波。对了,这么急着见朕,又想说朕的什么不是?”
“陛下说笑了,虽然臣有劝谏皇帝之责,但也不是无故放言的疯子,陛下行事正确的话,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跑来怪罪陛下呢?”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院长脸上没有一点欣慰的神色,“比如说现在,臣看到陛下在钓鱼,于是就在暗自琢磨陛下的用煮。”
“不用琢磨了,消遣而已。”科恩指指身后那群人,“不钓鱼,难道跟他们讲道理吗?”
在罗伦佐院长走上水榭的那刻起,水榭中的军官和内政官员们都闭了嘴,这时候迎上罗伦佐院长的目光,都笑眯眯的见礼……群臣之中,没有一个不怕罗伦佐院长的,但怕院长跟怕皇帝陛下是两个概念。对院长的怕夹杂着尊敬,而怕皇帝,更多的却是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