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天寒地冻的,身边有个小火炉,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靠近火炉取暖。
谁会拒绝和热乎乎的小肚子贴贴呢?
迷迷糊糊的小萨摩耶睡着睡着就钻进了狼末的怀里,前面暖和了就翻个身暖后面。
察觉到小腹处的蠕动,警惕的狼王霎时睁开眼,狼爪根根立起,寒光湛湛。
下半身保持不动,上半身微微抬起,检查四周动静。
等看清在他怀里作乱的毛球后,这才收起爪子,重新躺下继续睡。
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汪白,继续拱着狼末的小腹,心大地睡了美美一觉。
第二天,他是被狼群的动静吵醒的。
当然,在极夜的环境中,很难分辨昨天和今天的界限,所以对汪白而言,充分的睡眠就意味着一天的结束,而睁开眼睛则意味着今天的开始。
早上好啊,狼哥。
听到小狗的呼唤,狼末回过头,发现小毛球已经醒了。
彼时狼群已经填饱了肚子,昨天带回来的麝牛足够他们吃上三天,但他们今天仍然要进行捕猎。
在冬季来临之前,他们需要准备足够多的食物,才能确保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狼末简单布置了今天的任务,便抛下狼群,转身向汪白走去。
刚睡醒还有点使不上力气的小萨摩耶,尝试了几次都爬不上雪坑,索性不努力了,张开爪子等狼哥来捞他。
可恶,早知道就不要把床踩得这么深了,简直自己给自己挖坑。
雪坑算不上多深,也就汪白会为其所困,狼末只需微微躬身,便将小白团子叼了出来。
好耶,得救了。
汪白亲昵地蹭了蹭狼末的大腿,表达感谢。
却没有得到狼哥的任何回应,甚至对方直接走开了,相当冷酷。
被冷落的小萨摩耶叹了口气,却没有因此气馁,屁颠屁颠地跟在狼哥身后。
岂料狼末突然停了下来,厚实的大腿撞得他反向弹出,在雪地上滚了一圈。
身上沾满了碎雪,晕乎乎的汪白勉强站好,就看到狼哥正在盯着他看,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关切。
是他的错觉吧,狼哥怎么会关心他?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他的错觉,因为狼哥嘴里叼着一块肉。
他往狼哥身后看了一眼,原来狼哥是把昨天狼群带回来的肉从雪里挖出来了一部分,狼哥竟然还记得他咬不动冻块,体贴地为他融化了食物。
汪呜呜,狼哥真好!
小萨摩耶感动地乖乖坐好,等着狼末把肉吐出来。
但他没想到,狼哥并没有直接把肉吐出来,而是叼着肉来到了汪白面前。
然后俯身,将肉送到了他的吻部。
好,好近。
汪白倏然张大眼睛,他和狼哥几乎吻部相贴,他可以看清狼哥脸上的每一缕毛发,能闻到狼哥身上霸道的气味,还有,还有……
狼哥炙热的鼻息。
他呆住了,久久没有反应。
或许是对小毛球迟迟不吃肉的行为感到疑惑,狼末喉间发出了“嗬嗬”的声音,催促对方进食。
汪白哪里会知道,昨天他“挑食”的行为,让狼末误以为他不愿吃掉在地上的东西,于是才有了这样的一幕。
他看了眼狼哥嘴边的肉,突然福至心灵——狼哥是在给他喂食?
大可不必这么体贴,他还没有到连吃东西都需要狼哥送到嘴边的地步。
受宠若惊的汪白赶忙接过肉,心里还有点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谁敢相信,他竟然得到了北极狼王的投喂,还是以这么亲昵的方式?
然而紧接着,狼末用舌尖替他清理掉身上的碎雪,像极了给终于肯吃饭的熊孩子送上奖励的家长。
喂,谁是熊孩子啊,他明明不哭不闹,帮忙看家(待在营地),料理家务(给狼哥铺床),每一项工作都认真完成。
再没有比他更乖的萨摩耶了,你说对吧狼大哥?
狼末监督完汪白吃掉肉块,便回到了狼群。
按照任务分配,由灰灰留守营地,看好剩下的麝牛肉,其他狼跟着狼末一起寻找猎物的踪迹。
眼看狼群要走了,汪白赶紧跟上,他好想去见识见识狼群捕猎的场面,待在营地虽然安全,但没事做,太无聊。
他不是耐不住寂寞的狗狗,刚穿越那会儿,他独自在雪原生活了一个多月。
或许就是因为受够了寂寞,现在的他格外需要陪伴。
求求狼哥了,别让他当留守儿童。
我一定不添乱,我保证!
狼末本不想带上汪白,捕猎本来就危险重重,他还带储备粮上路,像什么话。
但是小毛球又粘着他,抱着他的腿不让走,为了追上狼群还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他回头斥责地吼了毛球一声,毛球却丝毫不畏惧他身为狼王的威严,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
狼末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偏离了他的预想轨道。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他的身体自动俯下,准备去叼那只胡闹的小萨摩耶。
好在他忍住了。
狼末僵直脊背,吩咐狼越带上小狗崽子,自己在队伍前面带队。
眼睁睁看着狼末离开,汪白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是能不能换个狼来叼他,他昨天还嘲笑这条狼来着,它不会公报私仇吧?
比如故意松口,让他屁股开花,又或者假装摔倒,用锋利的獠牙划伤他的皮肤。
狼越倒还不至于这么小气,相比于捉弄汪白,他更好奇的是,狼末为什么对这只小东西如此另眼相待。
明明那么弱,那么小,唯一的优点是拥有一副柔软的皮子。
这样弱小的生物,他们每个季节都不知道要吃多少才够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