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消之际恰如其分响起。
四下,人人侧耳倾听,这边,只听得夏海冰,宗璞等人低声赞谓,她却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子给甩了出去。
好听是好听,音色技巧无瑕是无瑕,但那首曲子怎么竟是仙剑问情?
她还在念书的时候,仙剑就风靡一时,但这里是云苍大陆,怎么可能有这首曲子?这里总不可能也有一个李逍遥吧。
是谁给了他们这首曲子,还是说他们中本就有人像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也许是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到了众人,秦冬凝和佩兰连问了她数声,她连忙摇头,心情却仍在坐云霄飞车中……
另一边,知书正依偎在夏王怀里,突然,夏王将她的头轻轻按住。到围场来的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夏王对她的态度甚是冷淡,她正为这突然而至的亲密窃喜,却听得男人低声吩咐道:“说你冷,懂了吗?不该说的话便别说,本王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知书一愣之下心惊肉跳,夏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原想着篝火生暖,便没穿氅子出来,随后也有些后悔,只觉甚是寒冷,而四周的王妃,官夫人穿着各种各样的氅子,争妍斗丽的,亏得他们这一桌,秦氏姐妹是武将之女,身子甚好,而佩兰一直教宁王抱着,都没穿氅子,翘妃不知怎么的也没穿,不然,倒显得她寒掺了去。她依偎在夏王怀里,有他暖和着,渐渐也不觉得冷了。此时,心里惊怔,赶紧依言做了。
宗璞取笑道:“九爷还不解衣赠美人?”
夏王眼梢微微攫了他一下,笑骂道:“宗大人岂非讥笑本王无衣?”
他说着对背后两名婢女道:“到我营帐将姑娘的氅子取过来。”
他微一沉吟,又道:“慢着,将本王带来的大氅都拿过来罢,给这里每位娘娘和姑娘都带一件,这天寒地冷的,娘娘们姑娘们却爱逞强。”
众人听他吩咐,都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心想这位爷倒极是细心体贴。宁王哼了一声,也笑骂道:“你这一来,倒显得我家无衣了。”
佩兰却笑谢了,翘楚和秦氏姐妹也谢了,这善意之情,谁也不会拒绝。
待得两个婢女将氅子取来,按着顺序给各人分了,翘楚终于明白对面那个男人的用心。出发之前,他们到四大美人的营帐走了一趟,取了狐裘放到他的营帐里去。这时,她“恰巧”分到了狐裘。
夏王的狐裘在朝歌是出了名的。一时,众女都羡慕她的好运,相邻近侧的篝火堆,但凡有女子,都投来惊叹艳羡的目光,看得众男子大笑不已。
只有知书明白个中端倪,又惊又嫉地瞧了翘楚一眼,腰眼去猝然一痛,她一惊回头,只见夏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眸子深处隐隐浮着一抹狠戾。她差点吓得心魂俱散,不敢再出一丝声息。
而至此,睿王和“方镜”一曲合奏也悄然而止,只余全场掌声响彻。
帝、妃都赞口不绝,皇帝高兴,连连喝了数杯酒,睿王和沈清苓欠身谢了,睿王携郎霖铃向全场祝酒,另一边,沈清苓也请太子起来,向全场祝酒,一时全场气氛高热。
郎霖铃笑颜嫣然坐下,同桌景平等人又祝了酒。碧水嫉恨不已,心想,倒不知四大美人那两个婢子给郎妃指使到哪里去了,她好不好寻机告诉睿王郎妃所作所为?但她看睿王刚一坐下,便给郎妃割肉取酒,体贴疼爱,不得不恨恨打消了念头,这翘楚根本就不入睿王眼里心上,说了,万一教郎妃知道,偷鸡不成反蚀米,徒惹一身腥。
邻桌,太子似并不嫌隙,笑赞睿王二人,睿王举酒还礼,笑道:“惊鸿不过是抛砖引玉,只等二哥来指点。”
太子眸光泱泱,笑骂道:“是八弟指点孤罢。”
场中人看太子无半点不悦,都想,睿王虽露了脸面,但方镜也为太子府争了脸面,倒毋怪太子心情尚佳。
太子身旁,翘眉却恼恨得几乎将指甲折断,在这之前,王语之抚的琴和她与翘容跳的一支北地民舞倒成了陪衬!
——
又看“方镜”和睿王遥遥祝酒,和太子眼神交接见,姿态亲密,那“方镜”眼里都是光华,心里恨不得有谁将这女人的风头压下去才好。
皇帝看太子和睿王兄弟和融,虽还有忧虑,怕太子仍记恨睿王,却又想睿王处事越发沉稳,又敬着这位二哥,情况必定会慢慢好起来的,遂欣慰许多。
兵符一事,太子落败,心里必定不痛快,幸好睿王当初让景平呈交给他的纸笺说,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用音御之技,取个小胜,以期不折了二哥的威信去。三场下来,确实只险胜了太子,将这嫌隙稍稍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