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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九爷,罢了。”

“不。”夏王口中缓缓吐字而出,眸中波光一暗,一手揽着她,一手已抽出腰中软剑。

淳丰脸色又是一变,座中那模样威厉的老者,迅速跃起,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楼里茶客只觉眼前一花,银屏已尖声叫了出来,声音尖锐惊骇,看去,她人已在半空,却是那蓝衣男子竟用软剑将她腰身卷圈住,悬在空中。

谁都没想到,那男人看去华贵,竟强力如斯。

他突然撤开软剑,银屏便从空中直直掉下。众人皆惊。这摔下来……虽不高,却也得一身好受。

可因被这男人刚才急案剑卷一拖,拖到自己身前,银屏早不在原来桌沿位置,淳丰和老者惊,但他们离远,这一下,委坠之势速且猛,都相救不及。

翘楚惊急,一扯夏王襟衣摇摇头。

夏王眉头一皱,低叹了口气,瞳眸一眯,他似不愿将她放开,只将软剑一掷,伸手往腰上一扯,已将己身腰带扯开,间不避隙的即甩到银屏身上,虎口一催力,将她卷到淳丰的方向去。

银屏惊甫未定的定在淳丰怀中,愣愣看着自己腰间的男子腰带,突然脸上又倏地一红,蓦地看向与之相对的男子。

四周声音轰乱,夏王怀里,翘楚正想脱开,注意到银屏的目光,心情有丝微开,打趣道:“九爷,人家看上你了。”

她说着,却感到自己背脊后男人的掌心铁红一般热,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上官九盯着她,眼里有抹暗流和自嘲。

她呼吸微逼,心里已隐隐的慌乱起来。

对面淳丰和彩宁脸有戒色看着他们,一时没有举措,淳丰甚至伸手拦下从地上爬起来的平桂和那名看似武人的老者。

就在这混乱之中,驻一个略大的嗓门从门口的方向传来,“爷,这里面似乎发生什么事了。”

她头目一眩……那似乎是景清的声音!

今天果然没看黄历出门,这怎么一个个都堵这里来了。

爷,景清口中的爷还会有谁?

不知是不是和上官惊鸿闹着别扭还是上官惊鸿本来就给人极度胁迫的感觉,她觉得背心有丝毫发麻。

夏王眸色也立沉,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气息一热“楚,跟我走!”

她心头一颤,那个“不”字还在舌尖,他已经揽着她凌空跃起。

目光最后是凌乱的人群,太子突而向他们而至的身影,她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可夏王却恰比他快了一步,太子的手从她的衣衫上擦过,落在他们原来的位置。

身子悬到窗边,她才明白夏王之意,在不知是学银屏般尖叫还是强作镇定。

被夏王揽着从窗口跃下一刹,耳朵里最后的声息似乎是彩宁的。

“淳丰,那进来的是睿王!”

她心肝怦跳,腰上始终被男人的手臂紧环着,直至——“嘶”的一声马鸣。

这窗外什么时候拴了一匹马?

她回头,夏王眸光深极,正午的阳光让他的瞳如曜,他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你在和那个男人开始比试的时候,我便下了楼,看到了二哥和四哥,这马,是我让小厮将从酒楼后院拴来的。”

翘楚点点头,心想,自己的神色此刻必定有些呆滞,因为他一扫方才的沉悒,嘴角突然一扬。正微惑,他猛地一提缰绳,那高雄的黑色骏马前肢“嗖”的提起,她虽坐在前面,有他在后面护卫着,身子往后跌去,也不禁吓了一跳,手本能地往他身上抓去攀住。

手指才勾上他的衣服,他眼里笑意即刻微微漾开,伸手按住她的手,翘楚立时恍悟过来,又急又恼,“你故意的。”

正文255

夏王也不打话,口中“驾”的一声,放开她,两手持了缰,那马更快地驰骋起来,惊起了街上不少人。很快,便将这繁闹大街上的所有店肆,摊档和人群统统抛在身后,集市上的人来人往,买卖讨价,还有盯着他们看说的种种声音,一下绷成了耳边鼓鼓的风和风景。

集市深处有人家。

谁家屋檐,五色琉璃瓦在阳光里绚艳,凝成一点一点的粼光,像晕莹的珍珠镶嵌成的殿,谁家院内树上春芽新发,绿了枝头,喧了天幕。

“我每次都被你算计,你便不能容我一回?”

恳驰进一处绵长巷陌中,夏王的声音终于低笑传来。

翘楚顿时哭笑不得,突然觉得这男人竟有几分像狐~狸,她往日怎么没有觉察呢。

她正想着,耳蜗处夏王的笑声一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往常被你整,归咎起来是我活该,但有时想想,也不过是我不防你,不愿意防你。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让翘楚身子一颤,勾在他身上维持平衡的手指猛地松开,手还没下他的衣服,他目光暗了暗,一手挥开疆绳,又抓住她的手,将它定在他的衣襟上,紧紧贴住他的胸~膛。

“九爷,我是你嫂嫂。”

马儿往巷子更深的地方驰去,马背微簸,翘楚心上却颠得更厉害,想挣手开来,他一声沉笑,声音里一丝暗哑,“翘楚,我只知道,你是我想要的女人!”

“我说过,若你过得幸福美满,我可以不闻不问,再怎么我也可以,但你不是……”

略有些凌厉的声音飘散在风陌里,翘楚张口想和他说些什么,却被他的话蓦然打断,惟有肚腹上他臂膀紧伺的力道强硬得清晰……

策马驰骋,这样肆~意。

这样的情,她无法不感而动,也会有被眩惑的时间。

这样一个人,就像认识了很久,可以安心到很远以后。

可是,不行。

她深吸了口气,“九爷,也罢,今儿个你我好好谈一谈。”

“我带你回府再说。”

“回府?”

“嗯,我的家。”

打马而过,落在他肩上、不知是冬谢难依还是春开不稳的落花,浮动的香,眩得她想跳马而去,可是不得法,他的头颅重重枕在她的肩膀上……

*****

玄湘酒楼。听潮阁首发

眼末淡看从门口走进的一干人,居中那个青袍男人,太子嘴角上一抹浮弧若隐若现,彩宁长公主当然认得他这个八弟,睿王西征,睿王脸上一张铁面谁不认得?仇敌见面!

这彩宁是西夏王的亲妹,西夏王最看重的妹妹,年岁不大,却见识胆识过人,深得西夏王重视和喜爱,甚至曾随大皇子淳丰及一干将领出征。

听说,当初,她曾力劝西夏王切莫先攻打东陵。

这座上两名老者正是西夏一品文臣和武将,乾仲和比项,此次随行出使,以作打点。

西夏一行,除谈和约,也为联姻。为银屏公主。

促成和谈,联姻是最好的政治手段之一。

八弟西征告捷,西夏怕父皇趁机攻打西夏。联了姻,父皇若要攻打西夏,便不得不有些忌讳,民间和其他国家都会有舆论。

——

但西夏狼子野心,联姻之后,又岂会就此永久安逸?

当初他父皇假病作诱,西夏虽审时度势,知东攻未必能一举成功,却仍趁机发动战争,可见觊觎东陵这块肥肉之心已到了何种昭然若揭之地。

西夏必定卷土重来,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也罢,你怕东陵打你,想生聚养息,我东陵还不愿碰你,父皇使计,让你战败,本就要在这段时间里安内。

攘外必先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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