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坐我的座儿,”然后倚在母亲膝上,再吩咐自己的小丫头:“把我的鱼杆上面挂上鱼饵,让母亲用我的。”
母女两个人一起把鱼杆抛下水里,端慧郡主这才道:“这就等着就行了。”妙姐儿大乐,抱起女儿来在她粉嘟嘟的小脸儿上亲一口,道:“那咱们就等着。”
一旁小王爷们在问卫夫人:“小舅舅怎么不来?”卫夫人身边是三个小王爷,心情更是爽朗:“端午节那天让他来跟你们玩,只是有不知礼节的地方,世子可不许怪他。”
世子朱睿答应卫夫人道:“我和小舅舅一向很好。”再看看母亲,正含笑看着自己,手里抚弄着妹妹。
“母亲,给你看我的大狗,比你在京里的时候又大了好些?”世子朱睿让人牵自己的狗来给母亲看,一面安慰母亲道:“母亲不用怕,他们不可怕的。”
交待过母亲这样一句,朱睿又看看一旁的姚雪慧,也交待姚雪慧,这句话就是别的意思了:“雪慧,你见到大狗不要哭,别再吓到我的狗。”
粉妆玉琢的姚雪慧,长得象母亲陶秀珠,也是骨溜溜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子,听到朱睿这样说话,引来一片笑声。
有几分气恼的姚雪慧对朱睿反驳道:“你的狗吓到我,我才哭的。我哭起来怎么会吓到你的狗。”大家又是一片笑声中,姚雪慧再来一遍是分辨:“你的狗不把我吓哭,我就不会吓到你的狗。”听起来姚雪慧要比大狗还要吓人。
妙姐儿刚刚嗔怪地看着儿子,就看到卫夫人对着自己使眼色儿。在宫里呆着沉闷的卫夫人巴不得多听几句这样的孩子话,这样的时候就可以远离宫里的尔虞我诈。
被姚雪慧反驳的世子朱睿脸上笑嘻嘻,这样的笑容看起来颇有几分和毅将军是相似,对姚雪慧道:“别人看到狗都不会哭,我看祖母新养的一条巴儿狗就不哭,怎么就只有你要哭呢?”
陈年的旧事,当时还是小小女孩子的姚雪慧骤然看到几条巨大的比自己人还要高的大狗,不是一条,是几条在一起,当然是会吓跑。
听到朱睿总是提这件事情,姚雪慧一直脸红到脖子上,不顾长辈们在面前,和朱睿就争上了:“你的狗太吓人,人家才哭的。”
朱睿不以为然地道:“是吗?那你多看看我,我生得好,长得不吓人。”再看一看身边的毅将军,对姚雪慧举荐一下:“不然你看看朱毅,朱毅长得也不错。”
大人们含笑听着毅将军指指自己道:“不是长得不错,是人人都说我生得好。”卫夫人和妙姐儿一起笑倒,生出来这样两个觉得自己生得好的儿子。
毅将军说过以后,就转过脸儿来问身边的顾冰晶道:“我生的是不错吧?”顾冰晶当然是点头道:“可不是,你生的是不错。”
哭笑不得的姚雪慧嘟着嘴看了朱睿一眼,又看到妙姐儿在对自己招手,丢下鱼杆走过来:“朱伯母,他总是取笑我吓到狗。”说一个小姑娘长得要吓到狗,难怪姚雪慧要不高兴。妙姐儿哄一下雪慧,安慰她道:“雪慧生得好呢,他的狗吓人才是。”
耳边是闵校尉正在乱问:“那我呢,我长得好不好?”然后很得意:“人人都说我长得象母亲。”端慧郡主帮一下腔:“我们长得象母亲。”
卫夫人格格笑了半天,一直到离开的时候,在路上还在笑:“妙姐儿,看你的这四个孩子,听他们说一会儿话,让人什么烦恼都忘了。”卫夫人眼睛亮闪闪的,可以看出来,更有给沈居安收房,多生几个孩子的想法。
妙姐儿却是在卫夫人脸上仔细看一看,心里能有什么烦恼呢,母女两个人并没有时间来说宫里的事情。
六皇子获罪,皇后染恙不起,一向是皇后心腹的卫夫人一定是心里愁绪颇多,可是这就不在母女可以畅谈的事情之中了,南平王依然是功高爵显,南平王妃也依然是颇受尊敬,端慧郡主许亲给高阳公主,郑贵妃总理六宫。。。。。。
石径到头的垂花门内有一个小小的亭子,母女两个人在亭上坐一会儿,卫夫人这才细细地问一下族长太太和七太爷来的事情:“说要打发姨娘走,这又是怎么了?”
妙姐儿含笑,男人心海底针,会不会再变,就是不会再变,妙姐儿以后的生活也是在自己的揣度中过,生活会或某一阶段告诉你,你可以大喘气了,从此不用担心吗?
当下妙姐儿在小亭子的清风中只是告诉卫夫人道:“表哥在封地上就把姨娘先打发了,在京里打发就要这么多的人出来劝。”不是面子就是名声。。。。。。
聪慧的卫夫人听完了心里也觉得不敢相信,王爷会一心一意,从此对妙姐儿专情?这几天里宫里是见过南平王的,远远的看一面,依然是威风八面,英俊过人,正是年富力强的中年好时光,也正是吸引女人的时候。
卫夫人和妙姐儿都是一样的心思,看一看再说吧。可是卫夫人也觉得大可不必,分析一下道:“封地上的姨娘打发也就打发了吧,石姨娘我见过两面儿,不想是这样的一位女子,倒让我有几分佩服了。一定是情丝在心里,才这样毅然离去的。”
妙姐儿也是这样看,对卫夫人道:“我必不会亏待她以后的日子,就是出去了,每个月的月银不说,端午节的礼儿也是交待人要按时送去,她一天不嫁人,还是照着姨娘的例子待她呢。”没有再拖泥带水的石姨娘让妙姐儿也是敬重不已。
然后再说易姨娘:“自此一病不起,一个医生跟着她在后面。表哥说过以后姨娘们有事情都是找我,易姨娘真的不愿意离开,我也打算留她下来,”妙姐儿轻叹一口气,表哥象是一块人人都想要咬一口的香喷喷的什么一样,就是我自己,在成亲以后不是也迅速地陷进去,当然也理解别人。
再提起来京里的两位姨娘,妙姐儿就想要笑了,被几位长辈弄的:“表哥当天回来就发话让当天就搬走,等我知道已经搬出来。”
伸出手来从探进花架子上采一朵正在手边的蔷薇花放在手里揉着,妙姐儿更是要笑,对卫夫人舒心畅意地道:“如果不想走,来回了我,我倒还能帮个忙儿,再说表哥这个人,”
沈玉妙在这几天里把朱宣又从头想一遍:“看着面冷,其实是个重情意的人。易将军家里的几个孩子表哥都自己吩咐下来安置的,所以走的时候,易将军进来给我回话,说务必劝着易姨娘早早回家去,我倒说是不必,再让她想一想吧。”
现成的人情儿都是妙姐儿一个人做了,卫夫人听了也是含笑,插一句话:“我这样听了,王爷倒是个不错的人。”能早些儿让我做母亲的放心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