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才放心,自己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这个孩子最为注重外表,妙姐儿也对着朱宣看一眼,这一点儿上最随你,表哥就是穿件布衣,也是要衣飘袜洁才行。
抱着父亲脖子的端慧让母亲一起听自己说话:“不喜欢张姑娘,别的我都没看到,我对着铜镜坐的时候,她们给我端茶呢,我才看到郑姑娘用个托盘要送来,走到我身后就被张姑娘取走茶盏送给我,她们互相瞪眼睛,不喜欢她们这样。。。。。。”
小小年纪的端慧郡主也觉得这样不对,对父亲道:“我只要宝绢陪我就行,前几天都是宝绢在摔跤,难得她几天不摔了。”然后嘟嘟囔囔:“我还以为是在我身边才会摔跤呢。看看她们挨着个儿摔。”
朱闵插话道:“就是因为在你身边才摔的。”然后站起来笔直站着,这才对父亲道:“请父亲和母亲为端慧好好挑几个人才是,张姑娘爱有小伎俩,郑姑娘从来不服输,陆家的姑娘最爱说个没完,薛姑娘呆上三分,”闵小王爷一一评完,朱宣和妙姐儿都莞尔,听起来没有一个是好的。
“就是给我选的冯五公子,”闵小王爷也不喜欢,对父亲恭敬地道:“他爱说跟毅将军的冯二公子不好。”对着父亲侃侃而谈的闵小王爷道:“我有先生,学武有师傅,伴读们不能陪我上进,要来也是无用。”
朱宣招手,让闵小王爷近前来,一只手臂上是站在身旁榻上的端慧,另一只手为闵小王爷把腰间玉板带再重新理一下,端详道:“这件衣服倒是配个琥珀腰带好,”对妙姐儿道:“重新给他取一条板带来。”
“瑞雪,那个铜角的箱子里有好几条腰带,你都取了来。”妙姐儿吩咐过瑞雪,也对着朱宣道:“闵儿说的虽然不是全对,也有道理,孩子们小呢,伴读不要也罢。”
朱宣只是听着,看着瑞雪手里捧着几条腰带过来,有一个是点翠上面金银线缠着花纹的锦腰带,朱闵的眼睛一下子就看过去了,朱宣也道:“把这个给小王爷改一下才是,”看看眉目清秀的闵小王爷,最为好看的是毅将军,最为秀气夺人的却是这个孩子。
最近乖了许多的端慧郡主在父亲面颊上又是一下:“吧哒”,朱宣微笑拍拍女儿的小肩膀,对妙姐儿道:“再给端慧一个一模一样的,今年的荷花节,我说过带他们一起出去。”端慧郡主和闵小王爷一起出现的时候,最爱的就是一样的打扮,让别人猜一猜,当然做父母的是能猜得出来,俏皮的那个是端慧,文静的有如女孩的才是朱闵。
交待过妙姐儿,朱宣从袖子里把几张银票取出来,打开女儿的小荷包放进去,当然面颊上又被香一下,朱宣在女儿小脑袋上轻拍一下道:“知道你这荷包在招手了,放也放不住。”再猜测一下:“明儿要出门了?”
房里是轻笑声,站着的丫头们也都是微笑,看着王爷示意这才退出去。房里只有夫妻和一对双胞胎,朱宣这才对妙姐儿和两个孩子道:“小张姑娘让她留着,端慧你再大了,还是会遇到这样的人。有事情来问母亲,或者是来问父亲。”
再对朱闵也是一样:“冯二公子年纪与你哥哥相当,所以跟的是你哥哥;冯家的五公子年纪小,与你年纪相当,这才跟的是你。难道你以后当了将军,上战场上以前也要挑捡一下,这样的人不要吗?”
继薛名时在解决女儿的烦恼,同样的问题也摆在南平王夫妻面前,朱宣对妙姐儿道:“小张姑娘少来几次也就罢了,不能就此不来,张大人面上就不好看。”妙姐儿也莞尔了,看看我们也不容易,答应一声:“是。”
只有端慧小郡主小嘴巴嘟一下,看着父亲的大手在眼睛前面晃一下作势要打,赶快再收回去变成笑容,还搂着父亲的脖子,听着他在说话:“你再看到这样的事情,你就要说一下,不要看着只是不说,如果说了不管用,让丫头们来回我,知道了?”端慧赶快点点自己的小脑袋,看着父亲温和地道:“那就再撵她出去。”
回到母亲身边重新在妙姐儿脚下小杌子上坐着的朱闵小声道:“我也想让冯五公子出去,不过我自己来。”妙姐儿用丝帕装着擦拭一下唇角,把笑容遮盖一下,这个时候笑总是有助长的意思吧,笑容遮盖过,这才道:“你也去问父亲,听父亲怎么说。”
家里的大人们各自开始,为自己的孩子分辨人各自上自己的课。回到家里的薛宝绢当然是得意洋洋,早到宝绢回到家里的薛名时已经吩咐人备好银耳汤,看到薛宝绢一进门就先说一句:“我今天我赢了。”今天摔了别人。
太夫人和老侯爷只在朱宣封地上住了半个月,就起程去逛,南平王夫妻挽留不住,只得带着孩子们送别。
从长亭送别回来,刚行到城门口,有一个人来送信:“王爷,京里的三位大人已经到了,在府门口候着您呢。”还有一位大人要拜的却是沈王妃,带的是高阳公主的信。
这些人这就来了,朱宣在府门前下马,与妙姐儿各自回房去见人,妙姐儿身上是送行的衣服,顺便就走到二门外的一个花厅上,这里平时是管事妈妈起坐的地方,自己有时候也在这里理家务,厅上摆的大多是一些奇石,家下人背地爱俗称呼就说“石头”厅。
走进石头厅里,丫头们送上水来,妙姐儿随便洗了洗收拾停当,这才吩咐瑞雪,请鲁大人进来。
进来的这位大人年纪倒是不大,而且也是个面容端正的人,对着这位闻名已久的沈王妃送上高阳公主的书信来,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候着沈王妃看信。
高阳公主的信里就如同朱宣和妙姐儿背后猜测的一样:“。。。。。。胞弟初当大任,难免有偏颇,鲁大人精明强干。。。。。。”
在这几句话仔细再看两遍,沈王妃先是把信收好了,后来想一想,看看面前的这位鲁大人眼眸如电看着自己,妙姐儿唤瑞雪进来,命她:“掌上灯来。”
此时厅外日头天光正是艳阳,早起开的朝颜都垂下晒得蔫蔫的的花朵来,这个时候让掌灯,瑞雪取出火石来点上蜡烛送过来,同时也会意送上平素烧信烧纸的一个器具来,妙姐儿亲手把信放在烛上燃了,看着变成灰烬由瑞雪收拾出去,这才看看鲁大人,也是放心的神色。
“。。。。。。胞弟初当大任,难免有偏颇,鲁大人精明强干。。。。。。”妙姐儿再细细咀嚼一下,才对这位大人道安好,先是缓缓地问一句:“贵妃娘娘好吗?”鲁大人倒也不藏着,直言不讳地道:“下官出京时,贵妃娘娘让带话给王妃,对王妃很是挂念,听说今年是不回京去,说明年来京里再见,又有礼物是带给恒校尉的。”
高阳公主宫中把持,现在又要把持官场,妙姐儿自己都猜不明白,再见到高阳,她会是什么样子?父子猜忌已经是无疑,高阳肯这样出面,一定是为了太子殿下。正这样想着,听到对面的鲁大人在说盐政上的事情:“来京前看过,今年的盐比往年的要多,又在盐务上看过孙大人近两个月的公事,倒是有不少糊涂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