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答应一声,听着这丫头又开始乱说一气了,是仰起小脸儿,眼睛盈盈地亮,唇角边笑容嫣然:“咱们都去军中过吧,你不是爱兵如子。”
“这样的主意从来只有你才能想出来。”又好气又好笑的南平王拿过妙姐儿白嫩如葱的纤掌送到口中咬一口,看着她颦眉呼痛,才道:“在家里好好过,儿子殿试也中的不错,父母亲来信,今年京里都要大为庆贺呢,独你要去军中过。”
妙姐儿就着烛光下夺回自己的手掌来,看着那咬红的一片,这次没有皱眉,而是象年青时一样嘟起嘴来:“这是我的手。”再拿起朱宣的大手送到朱宣的唇边:“表哥咬这个。”
接下来有一会儿妙姐儿没有说话,手搭在朱宣宽厚的胸膛上,就在朱宣以为妻子睡着了的时候,妙姐儿又神往地说了一句:“儿子都能打仗了,几时我也跟去。”
“睡觉吧。”朱宣抚摸着妙姐儿道。世子入军中,全家人都要跟去,朱宣满足地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和两个儿子不是刚从军中回来,儿子朱睿到底要有多少保驾的才行。想想又含笑,父亲老侯爷今年一年来过两次信,老姜也要发辣性,也要到世子军中去,朱宣快马去信劝阻了,又命两个弟弟劝住父亲,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屋外冬天的夜雨,“滴滴哒哒”地打在树叶上屋脊上,朱宣回想一下京里的报捷条子,朱睿殿试中的不是第一,也不在前十,可是今年父母亲家庙里祭祖先,也是足以告慰地了。这样想着,听着怀里妙姐儿发出轻轻鼻息声,忧国忧民忧家人的南平王这时才慢慢睡去。
头天晚上是刚回来,家里人当然是欢聚一堂,问候表哥的,问候妙姐儿的,问候儿子女儿这样热闹过了一晚上,又让胖倌好好写自己的名字,先把胖倌两个字写好,好给哥哥朱睿写信。
不想第二天一早,胖倌就过来了,身上还穿着白色小衣的胖倌衣冠不整地就过来了,手里捧着十几张纸。
外面下雨,朱宣就在廊下打了一趟拳,正在榻上坐着和犹在床上有困意的妙姐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说话,就看到胖儿子小脸儿笑嘻嘻地过了来。
虽然衣衫不整,人站在榻前还是对着父亲行过礼,把手上的字纸送过来,又要颇为得意了:“胖倌写的,”再下两个字的结论:“不错。”
朱宣接在手上看一看,果然是不错,全部是套在自己昨天的字上描出来的,数一数有十张纸,而且每个字都可以看出来是认真写的,朱宣今天也夸了一句:“不错。”昨儿晚上歇下来后,儿子再写这些字,要写一、两个时辰。
“胖倌,你几时睡的?”朱宣不能不问一句,是儿子从小就要打熬筋骨,可是这胖儿子现在还没有,因为他太淘气怕他不能安生不听师傅的话,朱宣的心思又先放在长子身上,现在长子功名已定,再看看手中胖倌的字,光从数量上数就足见用心,朱宣微笑看着胖儿子:“睡得晚吧?”
胖脑袋在得意的时候从来是先晃两下,然后再回答:“我听到更鼓过了子时,我还在写呢。”然后把父亲手中的字纸再往他眼睛下面推一推:“很好很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