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因为徐天奇的特殊身份,只希望他别到时候被对手收买就是了。于是立刻笑着说道:“如此多谢徐大人!”
但韩啸却知道,大明开国两百年余年来,官员们,尤其是处于自己地位和状况的使节,身边的锦衣卫肯定是早晚虎视眈眈地盯着,如果没有身边这名徐千户的默许,自己和朝鲜使臣的接触会很麻烦……至少,自己在朝中的对手就会用这当成借口来对自己发动弹劾。
这次礼部左侍郎韩啸还没有抵达朝鲜,就这么立场鲜明地表示支持临海君,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柳承龙金昌俳他们的那笔重礼,就他自己的立场来看,长子继承大位,那是名正言顺之举,这是国家纲纪,任何人都不可违逆。
听到徐天奇的承诺后,韩啸不停地点着头……看来锦衣卫中也并都是鹰犬小人,至少这位锦衣卫千户的心里还是有是非公道之心的。
他满意地举起杯子,对徐天奇笑着说道:“徐大人能如此的明事理,觉是非,真乃是朝鲜之幸事!”
徐天奇连忙站起身来,谦逊道:“大人缪赞了!下官如何敢担?”
韩啸摇了摇头,由于朝鲜使节就在眼前,更因为徐天奇的特殊身份,他才硬生生地把下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如果内阁的那些辅臣们一开始就敢于力争的话,事情又何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时金昌俳说道:“对了,韩大人徐大人,这次小邦进贡给天朝之物中,其中还有一个倭国的能剧剧团,不过内阁的大人们说,皇帝陛下事务繁忙,并没有时间观看这些歌舞杂剧,所以就退了回来,不知道两位大人有没有兴趣欣赏?”
其实这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事务繁忙,而是最近皇帝和大臣之间闹得很僵,万历企图用这种方法来缓和一下关系。有些官员们虽然自己经常花天酒地,但却并不喜欢万历有什么娱乐活动,在他们看来,皇帝陛下就应该励精图治,喝酒听戏这些东西纯粹属于亡国之道。所以万历此举也着实让许多官员上奏章称颂。
听到有戏可以看,韩啸不由得很是高兴,南京的戏曲可是天下第一,而南京的官员们大多闲散无事,于是三天两头就跑到勾栏戏院去听戏喝酒,有些官员甚至自己都参与其中,比如韩啸的那位同僚汤显祖,就写出过传世名作“牡丹亭”。
韩啸连连点头说道:“能剧?是倭寇的剧目吗?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啊,当然要开开眼界,只是不知道贵国怎么会有这种剧团?”
金昌俳笑道:“这是下邦的一名商人从倭国买来的,虽然说天朝富有四海,自然不会看上这种蛮夷之邦的物事,但偶尔作为闲暇时候的消遣,也未尝不可?这是下邦君王的一点微末心意,不过内阁的首辅大人说当今天子勤政思治,事务繁多,何况玩物丧志,倒是让小邦君王以下惭愧无比……啊,下官说远了,还是先请二位大人欣赏一下这些剧目吧?”
只见金昌俳轻轻地击了几下掌,侧面的小门中鱼贯而入地走进来bā • jiǔ个人来,其中四个是乐师打扮,手里拿着笛子和大小手鼓,而其余几个人则都穿着十分宽大的衣服,看上去应该是戏子,其中两个人还带着面具。
金昌俳指着那个带着女子面具的戏子解释道:“这是今天这出能剧中主角,和天朝的戏曲不一样,倭国的能乐中只有主角和一些伴角才会有面具,嗯,那个戴恶魔面具的是伴角,这出戏演的是一个女子被恶魔抢走的事情……”
这时乐师们已经调好乐器,在戴着女子面具的主角对故事内容作出一段解释后,戏曲便开始了。
老实说,别说对倭国这种看不太懂的能剧,现在就算是徐天奇也一直比较喜欢吴江派昆腔,他也不会有什么兴趣,至于朝鲜到底立不立临海君为世子,更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现在他只关心赶紧到朝鲜协助这位韩大人把事情办完,徐天奇可不想在朝鲜呆上一年半载,那可能会让他彻底从锦衣卫的编制中消失,从此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但韩啸却颇感兴趣地看着,并不时地问着金昌俳一些事情,两人不停地发生一阵阵笑声,徐天奇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苦笑,看来自己和刘指挥使一样,还是不能和这些文官们谈到一起去啊!
这时议事客舱的门口转过杨上风来,对徐天奇使了个眼色,徐天奇立刻站起身来,对韩啸说道:“下官有些事务要处理,暂时失陪一下,望大人见谅。”
“徐大人尽可随意,不过,一会儿可别忘了回来,金大人可还有礼物相赠,哈哈!”韩啸刚才多喝了几杯清酒,似乎已经有些酒意,说话也开始随便起来。
金昌俳看了看徐天奇,又看了看刚才那个侍女,脸上也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他本来就出身在商人家庭,几十年的官场经历,更是让他明白一个事实,既然有求于人,自然就要予人好处。
徐天奇略一举手,大步走到门外,低声对杨上风说道:“什么事?”
杨上风附身过来,在徐天奇的耳边说道:“大人,刚才燕烈巡查全船的时候,在侧舷的一处船板上,发现有被绳子或者套沟一类东西紧紧勒过的痕迹,他怀疑昨晚可能有人偷偷混上了船?”
徐天奇皱眉道:“虽然我们昨晚还没出长江口,但深夜中这样爬上船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燕烈能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