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大哥大嫂都不肯明说,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好了。”
吴氏口中应了,在张氏面前,却有意无意的提起了此事:“......大嫂,听说元春忽然生了急病,脸上长了红疙瘩,还会传染。是不是该请个好大夫来瞧瞧?姑娘家的脸面可比什么都重要,留了疤痕可就糟了。”
张氏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已经让大夫瞧过了,说是只要不见光,多养些日子就会好了。”这是之前就编好的理由,免得众人起疑心,
吴氏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被糊弄过去。不过。张氏不肯说,她也不好刨根问底。只得笑着扯开了话题。
......
慕正善对慕长栩十分失望,可会试是头等大事。自然不能不问。
一大早,天还没亮。慕正善便起了身。张氏也随着起床,一边吩咐准备马车,一边命人去叫慕长栩。
马房很快就准备好了马车。打发去松涛院的下人也很快来复命:“大少爷已经收拾好了,一会儿就会过来。”
过了片刻,慕长栩果然来了。
慕正善打量慕长栩一眼,不由得一惊:“长栩,你这是怎么了?”
慕长栩面色晦暗,隐隐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知道不妙。
“没什么。我很好。”慕长栩一张口,就更不妙了,声音竟有些异样的沙哑。
慕正善心里一沉,大步走上前,用手探了探慕长栩的额头,手下一片滚烫。这么关键要紧的时候,慕长栩竟是发烧了。
慕正善面色难看极了,却并未乱了阵脚,沉声说道:“张氏,你现在就让人去请大夫来。”
“我真的没什么。”慕长栩沙哑着说道:“时间不多。我现在得去贡院,不然就赶不上进考场了。”
慕正善皱眉说道:“你已经生病了,哪里还能去考试。”会试要考整整三天。慕长栩生病了哪里能撑得下去?
慕长栩却异常坚持:“父亲,我真的没问题。我现在就出发去贡院。”说完,转身便走。慕正善阻之不及,只能叹口气追了上去。
慕正善亲自送了慕长栩到贡院外。
此时贡院外已经来了不少考生。再加上来送考的亲友,吵吵嚷嚷挨挨挤挤。慕长栩下了马车,不小心被旁边经过的考生碰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慕正善一惊,忙伸手扶住了慕长栩:“小心些。”
慕长栩稳住身子,定了定神说道:“谢谢父亲。”
“长栩。你还是放弃这次会试吧!”再生气也是自己的长子,慕正善打从心底里担忧他的身体:“你这副样子。根本不可能撑得过三天的会试。”
慕长栩默然片刻,才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求:“父亲,我为了这次会试,已经准备了两年之久。我真的不想放弃,求求你了,让我进去试一试。我一定可以的!”
身体状况如何,没人比慕长栩自己更清楚。
近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一件比一件糟心。尤其是从太子府回来之后,慕长栩更是心思忧结。连着两天晚上都没睡,昨天夜里在书房呆坐了半夜。
一大早起来,他就觉得头脑昏沉步履沉重,心知是忧虑过度又受了寒气所致。可他绝不想因此就放弃会试。
慕正善心里一颤,忽然有些酸涩。终于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的看着慕长栩排队进了贡院。
......
“长栩发烧,还坚持要去参加会试。”张氏语气里可没多少关切,幸灾乐祸的说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安然撑过三天。”
会试强度之大,绝非常人所能想象。三天都在一个小的号房里,除了吃睡,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完成考题。饶是如此,考试结束的时候,也会出现不少考生无法完成考题的现象。以慕长栩眼下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得过真的不好说。
慕念春眸光微闪,笑着提醒道:“娘,在爹面前,你可得收敛一些。千万别让爹察觉出来。”
这一世,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前世,慕长栩经过了精心充足的准备,在会试中大放光芒。在接下来的殿试中博得了皇上的青睐,被点为探花。年纪轻轻便任翰林,一时传为佳话。慕长栩春风得意,慕元春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将她们姐弟映衬的黯然无光。
而现在,慕元春和太孙妃的位置失之交臂,被软禁在闺房里。慕长栩忧思过度,带病去参加会试......
结果到底会如何,真令人期待。
张氏心情舒畅,一脸笑容:“你放心吧!这点小事我岂能不知道,不会在你爹面前露马脚的。”顿了顿,又低声说道:“元春此次惹了祸,你爹颜面无光,对她彻底失望。就连你祖母也气恼之极。我看啊,从此以后,她是休想再翻身了。”
终于能摘掉这颗眼中钉了。
慕念春却淡淡一笑:“我们此时却是占了上风。不过,不能因此就小觑了她。”慕元春若是这么轻易就能对付了,她前世又岂会被害的这么惨?
张氏不以为然的说道:“她想做太孙妃是彻底不可能了。太子妃的态度你也都看到了,绝不会容她过门。她还能有什么法子?”
“这个我也说不好。我只是觉得,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慕念春加重了语气:“娘,你千万不能疏忽大意。”
她说的这么慎重,张氏终于收敛了轻视的心思,点点头应下了。
张氏想了想,忽的又笑道:“长栩带病去参加会试的事,府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了。慕元春现在也该知道了吧!”
慕元春被软禁在屋子里,每天能接触到的只有送饭的丫鬟。不过,这么重要的事,那送饭的丫鬟肯定不敢隐瞒。
如果慕元春知道慕长栩生病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
赏梅院里,安静的近乎沉闷。
丫鬟们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不敢随意出来走动。就连方妈妈也不敢随意出院子,随意的做了些针线活。一个不小心,便被针尖戳中了手指。
方妈妈皱了皱眉头,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怔怔的发呆了片刻。
小姐被勒令禁足,闺房的门被反锁着,只有一日三餐才能开门。除了送饭的杜鹃外,连她这个奶娘也不准靠近半步。
小姐一向好强,现在这样,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方妈妈,”杜鹃灵巧的身影闪了进来,一脸忐忑的低语了几句。
方妈妈霍然起身,一脸惊慌:“你说什么?真的是这样吗?”
杜鹃苦笑一声叹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敢乱说。这事我也是听厨房里的人说的,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只怕不是假的。”顿了顿又迟疑的问道:“方妈妈,这事是不是该禀报小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