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宦如云,请些身手好的做护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么走出去,绝不会惹来任何人注意。
慕念春心里却陡然一沉。
韩越竟又换了一副易容装扮
果然早有预谋准备充足。齐王能识破他的伪装吗?
韩越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善能,冷冷说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善能全身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低低的应道:“我和四小姐说说话”
“说了什么?”韩越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善能下意识的避开了韩越的目光,含糊的应道:“就是说了些往事。”
往事?韩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色阴沉,毫不留情的嘲讽:“这么不光彩的事,亏得你有脸说出口。”
这样的话实在太伤人了。善能眼泪唰的涌了出来。
慕念春原本不想吭声,可此时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她纵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她毕竟是你亲娘。今天还一直发着高烧,你既是出去,为什么不抓些药回来”
韩越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一副菩萨心肠。有这闲情关心别人如何,还不如好好操心自己的命运。”
说完,看也不看慕念春一眼,冷冷对善能说道:“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以后不准出屋子半步。”
善能低声应了,挣扎着下了床。刚一站到地上,便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身子摇晃了一下。
慕念春一惊,想也不想的伸手扶住善能:“你怎么样了?”
善能面色惨白中透着异样的潮红,声音虚弱无力:“我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分明是高烧过度,就连手都烫的吓人。慕念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别的,急急的对韩越说道:“快些去请大夫来!她烧的太厉害了。再这么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
韩越却动也不动,声音冰冷无情,没有一丝温度:“齐王府所有的侍卫正满京城的搜寻找人。请大夫来肯定会泄露行踪。就让她一个人回屋待着,能熬过去是她的命好,熬不过去也是她的命。”
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怎么会忘了他是多么的残忍无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娘受病痛折磨依然心冷如铁
韩越似是看出慕念春在想什么,唇角扬起讥讽的冷笑:“你觉得我冷血无情,怎么不想一想当年她是怎么对我的。我还是个八岁的孩童,刚为爹披过麻戴过孝,然后就听到她自尽身亡的消息。我整整哭了几天几夜,后来生了一场重病,一直高烧不退,差一点就熬不过去。那个时候她在哪里?我进宫之后,因为皇上和惠妃都对我另眼相看,宫里的妃嫔心中不忿,指使太监在我的饭食里放了泻药,我拉肚子差点虚脱,整夜的疼。那个时候,她又在哪儿?”
善能无力的靠着慕念春,泪水簌簌落下。
“她不愿忍辱偷生,所以诈死逃出韩家,安稳的躲了十几年。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想过,这十几年来,我是怎么长大的?”韩越语气渐渐激动,隐忍压抑多年的愤怒喷薄而出:“我一直当她是真的为爹殉情死了,可事实是,她根本没死。她一直就躲在慈云庵里。这么多年了,从没来找过我。她没把我当儿子,我为什么还要认她这个娘?她生病与否死活与否,与我又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