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眼神扫过两人后道:“两位小施主,跟我来吧。”
“灵慧师叔?!”看着那老和尚,空悬先是一怔,然后道:“师叔这是作甚?”
“啊呀,人家少年有心来切磋,我们怎么能欺负人家呢,我带他们去找空悟。”老和尚笑得如同弥勒佛一般的道。
看着那老和尚晃悠悠的带着两个少年进了寺门往后院而去,明旭结结巴巴的道:“方丈,这,这不大好吧?”那少年可是刚力战过水莲清的啊!这要说出去,少林寺还要脸不要?
哎…,空悬长叹一口气,然后对旁边那些激动莫名的光头们道:“还看什么看?把前面收拾干净了,叫人给送去水家。”
穿过主殿正殿后殿,连后院都穿了出去,一直到后面山上的峭壁前,灵慧停住了脚步,拍了拍山壁上一个石洞的门,道:“空悟,你三年前的孽缘来找你了。”
“可是叶十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苍老低沉,带了沧桑的意味,让叶十一一怔,他记忆中的空悟声音是非常洪亮张扬带着不可一世般的霸气,心中有疑虑,叶十一还是回道:“是我。”
里面的人似乎一怔,然后道:“你受了内伤?”
“呵呵,他刚在外面和水莲清打了一架,强行使用碧海潮汐的八层心法,被内力反噬。”灵慧哈哈笑道。
“如此,等你伤好后再来吧。”里面人长叹一声道。
“不用!”叶十一沉声道。
“啊呀啊呀!不用等那么久了,你们也可以用文斗来比啊!”灵慧笑道。
里面静默了半晌,然后石洞的门被推开,钻出来一个形容清瘦苍老的老和尚,静静的看了叶十一一会后,带头走到了石洞一旁的石桌坐下。
“明旭师兄,师叔他们这是在干嘛?”躲在寺院后门偷看的和尚问明旭道。
“别吵,小心被师叔祖发现!”明旭对后面推挤他的和尚低声喝道,然后说:“他们在用招式推演,不用实战,也可以得出胜负,仔细看着,这可能学不少东西。”
少林武功博大精深,空悟说出心法和招式之时还附带讲解,让两人在激烈对战之时顿悟良多,对各自的心法和刀法剑法领悟都更上一层楼。
两个时辰后,空悟放下手掌,道:“三年前,燕三施主教会了老衲一件事,这世上最强的,不是高深的内力和精巧的招式,而是一颗人心,老衲,三年前就输了。”
因爱而强,就算只有一口气也能屹立不倒,只因为身后有要保护的人。
“十一哥,来之前,十三哥说了,主子还在,不要无谓送死。”夜魄望着叶十一道。
叶十一看着空悟身后一丛开的正好的粉红色蔷薇半晌,拱手道:“十一受教了,三年后,若是十一不死,再来讨教!”
空悟点头,眼中带了欣然之色,这两个少年不光天赋高心地也正,再加以磨练,日后成就不可估量。
正午时分,饭都没吃,两人只是吃了自己带的药,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后就告辞而去,看着阳光下策马离去的少年,空悬不觉叹了一声:“江湖代代有新人啊……”
灵慧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师侄啊,那郡王的威胁你怎么办?”
空悬看了他那幸灾乐祸般的神色一眼,道:“凌家孟苏已经攻下潼关,天井关的高柳也竖起了凌家大旗,郡王有空管我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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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年五月,不堪江州官府以及世族欺压,潘阳湖流云寨揭竿而起,竖起了反旗,随后,各地的起义势力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
渭南平原上一片青黄色,沿着渭河两岸,一片片青色的稻田里间或有些已经泛起了黄色,在初夏的风中摇曳。
几个老农正在田间伺弄着农田,随口聊着一些闲事,听得马蹄雷动般的声响,抬头望去,只见官道那边疾驰过一大队骑兵,红甲凛然,高扬的旗帜上大大的一个凌字。
“是凌家的军队。”一个老农看了后又低头去弄田地。
“不对,这个不是孟将军的部队,看,那后面旗帜上是何字!”另外一个老农仔细看后,拍了下腿,道:“这莫不是那河东路陕西路两路指挥使何将军的部队吧?”
“啊!”老农抬起头眯着眼看去,道:“要是何将军也归附凌家,那咱们就有盼头了哦。”
“可不是这么回事?咱们现在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还不都靠着凌家,我家二小子一直吵着要去投军,前儿个自己背着包袱去了孟将军那里,只要孟将军攻下长安,咱们这里就安生了。”
“我听管事说,韩先生就要过来了。”
“那是,等孟将军他们拿下长安,可不就是凌家的天下了,听说官府都要换人,政令全部都要换掉。”
“这么一说也是,那我也不挡着我家小子去投军了。”
“别聊了,看这天,只怕要下雨了!”
渭南的春夏之交,雷雨说来就来,只是那么一会,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疾驰在官道上的马蹄落下都带起了片片水花。
雨点敲打在窗沿叮咚做响,嗯了一声,凌清羽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的雨帘,迷蒙的眼睛才开始慢慢清晰。
“饿了嘛?”带了一丝嘶哑的声音随着那靠近的身影响起,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看着外面的天色,低声道:“我睡了一天?”
坐在了床边,孟苏摇摇头,道:“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