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拉住她的手说:‘大婶我是外地到这儿打工的,我人生地不熟地,找工作也摸不到门,你帮我介绍一下,我去吴市长家当保姆吧!’
这位好心的大婶听到我的不幸遭遇,非常同情我,就给我写了一个地址,让我自己去找。她告诉我:‘如果有人不让你进院,你就说:我是曹阿姨介绍来的保姆。你必须把身份证给他们看,不然你进不了大院。
他家老太太人很好,非常善良,你对她实话实说,她一定会同情你的,她会把你留下的,因为她家急需找保姆。’
听了曹阿姨的话,我高兴极了。我拿着她给我写的地址,千谢万谢,给她深深鞠一躬,就跑出了车站候车大厅。我找了一家小旅店,想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好去市长家闯一闯。
这一宿,我睡得也不踏实,一遍一遍醒来,盼望亮天。我一大早就匆匆忙忙起来到附近的小吃部,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然后就乘公交车到了中华东路,找到124号。这是个深宅大院,灰色的大门紧关着,高高的围墙里一排高大的白杨树,看不到里面的房子。我鼓起勇气按了门铃,左一遍右一遍,始终没反映。
我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再次按门铃。从侧门出来一个小伙子,他面无表情地问:‘你找谁?’‘我是曹婶介绍来的保姆。’小伙子冷冷地问:‘你有身份证吗?’我拿出身份证递给他,他看了看说:‘你先等一会儿。’说完他走进院子,重新关上侧门。
我焦急地在外面等了20多分钟,大门打开了,开出一辆黑色大轿车。坐在后面一位50多岁,慈眉善目的老头对开车的小伙子说:‘小刘,你把她送到楼上去吧!快点下来,我8点有个会。’
我随同那个帅小伙走进楼,他把我送到二楼,敲敲走廊尽头那扇门,他说:‘祝姨,她来了。’屋里传出有气无力地声音:‘进来吧!’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怯生生地站在老人的病床前不知所措。老人说:‘孩子,你坐吧!’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卧室,屋里有一张摇床,市长夫人靠在摇床上,床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电话、水杯、报刊杂志,还有很多药,看来她病很重。她详详细细地询问我的一些情况,我认真地一一如实回答。她对我很满意,也很同情我。最后终于把我留下了。我高兴极了,我根本没问工资是多少,我想,我可以一分钱不要,只要能供吃供住我就求之不得。
女主人说:“曹阿姨走了,我家的确急需找个帮工,你年龄不大,也许不会做饭,可是没关系,你吴叔叔很少回来吃饭,我又是个病人吃不多少,家里就咱俩,好对付。我家司机大刘,会做饭,如果他在家,你就和他学学怎么使用电饭锅、微波炉、洗衣机、电冰箱,你不会用就问问他。你除了洗衣做饭,就是负责打扫楼上楼下的卫生。买菜、买米让大刘领你认认路,以后这些事就都是你的了。我的事多,你住在隔壁保姆间,有事我叫你。’”
第五章、()金凤凰变成小麻雀[本章字数:3752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6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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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金凤凰变成小麻雀
从第号信来看,刘柳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从中找不出那个山里飞出的金凤凰和奶奶有什么瓜葛,她是一个苦命的逃婚女,爸爸是山里人,妈妈是上海人。她与奶奶非亲非故,又不可能是奶奶的学生,奶奶教的是初中,可她是在遥远的黑龙江小县城里读的初中。刘柳很沮丧,她又接着看号信:
“我这只在家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凤凰来到市长家,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麻雀。在市长面前,我大气不敢出,从来不敢正眼瞧他一眼,人家是一市之长,领导好几百万人,我这个山沟里来的小姑娘,能天天看到他也是我的荣幸。我对他总是毕恭毕敬、做事谨小慎微、整天诚惶诚恐。
市长日理万机,回家也是手不离书,眼不离报,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这新来的小保姆。我们没有交谈过,只是他吩咐我做什么,我就答应‘是’然后认真完成任务。
市长夫人的确是位很有修养的知识分子,她退休前是位医生,退休后因为患心脏病和糖尿病而在家修养。因为她是医务工作者,所以在生活细节上特别讲究,我总觉得她规矩太多,所以我时时刻刻加小心,恐怕犯了她的大忌。她喝的水不能过夜,她吃的菜不能过咸。她不能吃糖,也不允许我们菜里放糖。她从来不吃生菜,即使要吃凉粉也必须用开水煮一遍。她不吃剩菜,也不让我吃,所以我做菜做饭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必须一顿吃光。如果剩了必须倒掉,所以做饭对我压力很大。
市长夫人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不愿意唠嗑,也许是因为有病的原因吧?所以每天市长不在家,整个一座楼,听不到任何声音,显得死气沉沉。他家屋子又多,遇到阴天刮风我觉得有些恐怖。
只有市长回来,才能听到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但是他每天回来都很晚,也很少有节假日。
尽管我觉得我是从地狱走进天堂,吃的都是大米白面,还经常有鸡鸭鱼肉吃,可是我却想农村的大锅饭,想吃烀苞米、大葱蘸大酱,因为我可以尽情地吃。可是在他们跟前,我即使吃不饱也不敢盛第二碗饭,因为他们吃得都很少。司机大刘哥也只吃一碗饭。所以我总是觉得自己没吃饱。有时我特意多做点菜饭,偷偷地在厨房吃两口剩菜剩饭,还怕让人家发现,只能偶尔“作案”。
市长家有室内厕所、是坐便。我不习惯用,有大便便不出来,刚来时,我好多天都不大便,只能利用买菜的机会,到大市场找公共厕所。过了两三个月我才会使用坐便。
屋里有自来水,不用到大井去挑水;厨房有煤气,也不用烧火劈柴了。这在山沟里的人看来,简直是神仙过得日子。
可是我却总觉得不如在山里好,在家里,我可以放开嗓门说话,我可以尽情地唱歌跳舞,我这个金凤凰可以展翅高飞,为所欲为。然而在这里,我是地地道道的躲在别人屋檐下的小麻雀,一切行为都受限制。走路脚步要轻,说话声音要低,做事要看主人的脸。不论做什么事都要请示,自己没有一点自主权利。可是又一想,怎么也比嫁给一个傻子好。所以我就努力做好每件事,恐怕主人不满意,把我辞退。
当然我也有开心的时候,那就是市长回来,他的司机大刘在家,我才会找到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