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我今天找来的护工,人挺勤快,就是说啥也不给我接尿,今天差点没尿床上。都快四十的人了,也不是大姑娘,你伺候病人,接屎接尿在所难免。”
我看到姜猛那特殊的表情,一直给他使色怕他和我说话。
他俩也没聊多大一会儿,姜猛就匆匆告别要走。临走之前对大胖子说:“金总,这个医院门太多,我来时有人领着,七拐八拐地把我都走懵了。我想让您这个护工把我送出去。好吗?”大胖子又喊上了:“小李子,你把姜先生送到大门外。”
姜猛拉着我就往外走,离开病房以后,他非常生气地对我说:“你有病哇?脑残了?好好的歌手你不当,你偏偏和自己过不去,来伺候这个老色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吃惊地问:“我今天才来,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他是金老板?”“哪个金老板?”“就是那个常上歌舞厅的那个金大脑袋。”“哎呀!我的妈呀!我这不是往老虎口里钻吗?我要是知道是他,给我一万元我都不会来的。你看,纱布把他眼睛包得严严的,只露出一张大嘴,也不知道他长啥样?虽然他的体型很特殊,但是现在这些大老板不都是地缸子吗?我哪看出来他是金大脑袋?”
“啥也别说了,你今天赶快给我回去,因为你这一跑,这些天,客人能少一半。是我把你留下的,是我花钱找人把你捧红的。这两年你名声在外,钱也没少挣,翅膀也硬了,你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哇!告诉你,吕岫岩!你要不会去我就和你没完!”
这是我俩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对我发火。我给他解释:“因为钱美姝把话说绝了,她说: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俩不能共有一个母亲,而我妈妈又非要把我带走不可,我不能忍受刁蛮的钱美姝给我受气,所以我只得逃跑了。可是我离开游乐谷,除了唱歌还能干什么呢?我要出去唱歌抛头露面,我妈妈还会找到我的,所以我只能隐姓埋名在外打零工。”
姜猛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走的!你今天晚上不能回去,明晚一定得回去。你必须开机,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能不接。记住了!你必须回游乐谷歌舞厅!不能再犯浑了!”
我只得应付了事,口是心非地答应他明天一定回去上班。
我终于把姜猛说服走了。晚上8点他们来人,我告诉他明天我不来了,而钱老板说什么也不放我走。谢天谢地,他总算没有认出我来。
我回到我那个小窝,把东西整理一下,给大刘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也要来一趟。9点多钟,他来了,我把他替我交的房租还给他。我告诉他我明天就走了。去哪里不一定?我说:“我明天手机换个新号,别人我谁也不告诉了。我去哪儿?一定告诉你,有什么事你就及时和我联系。我在这住还不到一个月,如果能把那两个月的租金要回来更好了,你就花吧,我不要了;要不回来就算了。”
大刘哥说什么也不要我这900元钱,我俩扔过来扔过去,到底他给我了。他说:“你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很多,穷家富路,多带一些钱还是有好处的。”
我被他说服了,这些年我就靠他照顾了,我已经把他当做我唯一的亲人了,什么事都要依赖他。
他嘱咐我出门在外,一定要提高警惕,事事小心谨慎,不要上当受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及时告诉他。
6月30日晚上我乘上了南下的列车,离开了让我亦喜亦忧的CC市,准备独创天下了。
我为了省钱没有买卧铺票,而是普通硬座。车上的人很多,非常拥挤,得亏我有座号,坐在靠窗位置。
第二天中午到了一个大站,下车的人很多,上的人更多,有一个抱小孩的中年妇女坐在我的身边。听口音她好像是四川人。孩子一直在哭闹不止,看样子有七、八个月的样子。
我问:“大姨,这个孩子可能是饿了吧?你喂喂他奶吧。”她说:“这不是我孩子,我是她姥姥,他妈在外地打工,一直放在我家,现在孩子病了,我给她送去。”
我觉得很奇怪,就问:“大姨,看你年龄也就四十出头吧?怎么都当姥姥了?”她说:“我们那里结婚都早,所以40多岁就能当奶奶姥姥了。”我又问:“孩子这么小,他妈妈怎么就出去打工呢?”“咳!家穷呗,没办法。”
我很同情她,一路上我俩就这样闲聊着。她说:“姑娘啊,我看你,就知道你心眼挺好的,你就帮帮我吧!我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了。这一路上,我一直饿着,一点吃的都没买,孩子也饿得直哭。”我拿出我上车前准备的面包、香肠、矿泉水,给了她。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又从钱包里拿出100元钱给她,她非常感激我。
孩子可能是闹得太累了,慢慢地睡着了。在单调的车轮震动声中,我也有点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听到列车员喊:“查票了!”我看到她和乘警的身后跟了几个人。这时我旁边这个女人把孩子塞给我说:“你给我抱一会儿,我上厕所去。”
我把孩子接过来,好好抱在怀里。这时查票的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只听乘警后面那个男人喊:“孩子在这呢!”他一把从我怀里抢过孩子。我也喊起来:“这孩子的姥姥上厕所了,你不能把孩子抱走!”我拼命地和他争夺孩子。就在这时,乘警身后的人蹿上来,把手铐给我扣上,然后把我押到车长办公室。车厢里响起一片责骂声。
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突变,把我搞糊涂了,我说“你们为什么要铐我?”“因为你偷小孩!”我的妈呀!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罪名吗?我急忙解释,告诉他们说这孩子是一个四川口音的中年妇女让我给她抱一会儿,她上厕所了。我说:“你们赶快回到8车厢78号坐,她和我坐在一个椅子上。那个给我戴手铐的人说:“她把孩子交给你从另一个门下车了,你们是同伙。”
我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谁能给你证明?”我说:“我是在东北CC市上的车,她好像是在一个大站上的车,我们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怎么会是同伙呢?不信你们看看我的车票。”我从背包里找钱包,怎么也找不到了。
一个人说:“你别装了,连车票都没有还嘴硬呢?”我吃惊地说:“哎呀!我的钱包被偷了!所有的现金都在里面,四千多元呀!我求求你们了,帮我找找,肯定是在车上丢的,我在车上还从钱包里往出拿钱了。”
一个年轻的便衣说:“你不要再演戏了!你们这伙人,在武汉车站骗了人家的孩子,丢孩子的人眼睁睁看到那个中年妇女把孩子包上火车。我们一路跟来,一个一个车厢找,人家一眼就认出孩子来,你不要再狡辩了。赶快交代你的同伙都有谁?在哪儿能够找到他们。”
我说:“现在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们赶快到我坐的那节车厢,问问周围的人,就会知道我和那个女的是不是认识了。”乘警看着我,两个便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