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最后姜猛要我先到微机室。他说:“把你安排到那里,的确是大炮打苍蝇??大材小用,但是实在没有办法,暂时先委屈你了。”
到微机室之后,我的工作相对轻松多了,也能正常上下班了。照顾孩子的时间也就多了。
唯有一件事让我很不开心,就是大刘的话越来越少了,他对我的态度也逐渐变冷了,家里再也听不到说笑声了。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他的烟瘾越来越大。每天回家,他烟不离手,口不离烟,把屋子抽得瓦蓝,满屋子烟味,为此我俩常常吵架。我有时哀求他:“为了孩子,你千万不要这样抽了。”他似乎没有反映,照抽不误,一根接着一根。有时把我气急了,抢过他嘴上的香烟,扔进垃圾桶。甚至我还骂过他:“你还有脸没脸了?说你一千遍了,你还没记性,还是抽抽抽!”
有一次我又因为他抽烟骂他没脸,他被我骂急眼了,他高声喊道:“我没脸,我早就没脸了!我的脸让熊瞎子舔了,早就被舔个溜溜光。”这阶段,我对“溜溜光”非常忌讳,因为人们在挖苦我、讽刺我、污蔑我的时候,常常使用“溜溜光”这个形容词来代替那个事件。别人说,我全当驴子放屁,可是大刘说我就不能再容忍了。我立即喊起来:“我知道你因为我丢了面子,那是我的错吗?别人不知道真相,人云亦云,你最清楚你老婆是什么人,所以唯有你不能拿这个‘溜溜光’来羞辱我!因为我没有错。”
他说:“那么我有错吗?在车队里大家经常拿我开心,说什么:‘大刘,你真了不起!老婆是网络红人。’‘大刘,哪天我也脱了衣服到外面跑一圈,看看你老婆会不会把她的衣服给我披上?’还有人说:‘你老婆救了市长的儿子,市长一定对你更好了吧?’我有错吗?我为什么要受这奇耻大辱?在单位我忍气吞声,回家你骂声不绝,那头老妈隔三差五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你们是不是往死了逼我?”
是呀,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他因为心情不好才抽烟,因为抽烟,我们才无休止的打嘴仗。因为我被人们搞成网络红人他被人羞辱,他能不觉得委屈吗?再加上他妈妈那边的压力,这些事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使他内外交困。他能不心烦意乱、愁眉不展吗?可是我比他更心焦。
在这个家庭危机之时,我俩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度过难关。可是我们却反其道而行之,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争吵不休。我感到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揪心,好像世界没日就要到来一样,专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盼望这一切全部快点消失。所以我和大刘,经常把对方当做出气筒,没完没了地吵架,战火越烧越旺,终于有一天两人共同喊出:“不愿过,就离!”“离就离,有啥了不起的,谁离开谁都照样活。”
就这样,我俩第二次走进区民政局大厅,没费吹灰之力,顺顺当当地把离婚证拿到手,彻底结束了我们五年的婚姻。他回到了他妈妈家,我给他五万元,并且不要抚养费。从此后,我再不为我和大刘的关系而伤脑筋了,心地反倒坦然了。
那时我才感受到与其痛苦的牵手,莫如即早放手。一刀两断,绝不藕断丝连。这不是逃避,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和小天使相依为命,我只有看到她,才能看到一线曙光。我不再风风火火、朝气勃勃了,而是在一天天混日子。我离婚的事对谁也没说,有人问到孩子他爸,我就支吾搪塞。
然而我的情绪的变化却瞒不过姜猛的眼睛,他有时到我工作室看看我,有时晚上给我打个电话,有时在网上聊聊天。但是我一直没敢告诉他我离婚了,如果他知道这个信息,他一定会再次追上来,我实在不好对付。
我和大刘失败的婚姻,使我对爱情和婚姻彻底失掉兴趣,我决心今生今世绝对不再进入这两大雷区,我怕它把我炸得粉身碎骨。这个伤心的事我也没敢告诉妈妈,我怕她为wǒ • cāo心。
春节期间,妈妈要回国来看我和妹妹。我当然很高兴,可是妈妈回来一定要住在我家,那么我离婚的事妈妈就会知道,这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让妈妈知道。我明明知道这一关不好过,可是我还在想办法闯过这一关。我在一本杂志里看到一个短篇小说,是写一个男孩租个女孩回家看她病危妈妈的故事。这个故事对我启发很大,我突发奇想,何不求大刘帮帮忙?让他春节期间回来几趟,帮我骗过妈妈。可是我想了再三,却始终不好意思开口。
眼看妈妈就来了,我鼓起勇气给大刘打个电话,把我妈要来的事告诉他,请他帮我一个忙,请他在我妈妈面前露露面。他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又拿我调侃了:“我说你这个人真有心计,刚刚离婚才几天,你就后悔了?如果想我就说实话,我可以考虑。反悔还来得及,目前我很没找。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把你妈妈万里迢迢请回来帮你打圆场呢?”
他借机嘲讽我,我很生气。我说:“我希望你能看在小小乖的面上,帮我骗过她姥姥,免得老人为wǒ • cāo心。我只要求你做三件事:第一、帮我去机场接她;第二、陪她吃一顿饭;第三、在家住一宿。然后我就说你出差了,你就可以不露面了。”
“其实这并不难,我不回家,就骗我老妈,说和吴市长去外地了。可是最难的是这一宿,我们怎么住?假如再和你住一个屋,我可不敢保我不犯错误,我们如果再那样,可就是既不合理也不和法,万一你再个我安上那可耻的罪名,我可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大刘在卖弄他的口才了,我听了非常生气,脱口而出:“流氓!你想到哪去了?我妈妈来,我和妈妈在卧室,你住小屋。”
“好主意!好主意!就说你们娘俩说话唠嗑方便,你就和你妈妈在一个床吧。好吧!成交!我答应你,随叫随到,我为了我宝贝女儿的姥姥不受刺激,我愿意帮你这个忙。”
腊月二十八这天,我和大刘到机场去接妈妈,好几年没见到妈妈了。妈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和我在一起,没有人知道我们是母女,肯定认为我们是姊妹俩。大刘很会装,表现得非常好,妈妈带回的东西很多,大刘全程承担搬运工的工作。妈妈一直夸她的女婿好。说得我心里很不好受。
到家后,大刘又扎上小围裙下厨房了,把他的拿手好菜,一盘盘地端上桌,妈妈赞不绝口。他为自己女儿找个又勤快又老实的好丈夫感到非常欣慰。
在酒桌上,大刘把我妈妈哄得乐乐呵呵。我总算闯过了第一关。吃完饭,我抱着孩子和妈妈唠嗑,大刘自己收拾碗筷。他把一切都弄完了以后,借故拉吴市长慰问老干部,就急急忙忙要走。他说:“明天吴市长起早上省城,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事,回来一定很晚,看影响你们休息,我就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