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汉灵帝殡天,西凉军阀董卓入关,那时,才是真正的战火烽烟蔓延整个江山的乱世!
两日之后,许褚终于苏醒,安顿了亲友丧事后,披麻戴孝的许褚亲自前来拜访郭嘉。
在谯县简陋的三间房屋中,郭嘉一行暂时下榻在此。
见到郭嘉的第一时间,许褚便跪下行了三叩拜谢大礼,起身后抱拳对郭嘉说道:“俺许褚谢过恩公救命之恩,若没有恩公出手相救,俺许褚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这乡亲们恐怕难逃一劫。”
郭嘉上前握住许褚双手,摇头说道:“仲康英勇拒敌,乃当今罕见豪杰,倘若你我处境交换,仲康必定也会仗义出手。”
许褚闷声点头道:“那是自然。”
“如此,你我同道中人,何必言谢?今日能与仲康结交,是我郭嘉三生之幸,当日你我约定,现在可是要兑现了。”
领着许褚进入屋中厅堂,虽陋室狭窄,但挡不住他们的豪情四射,当下摆上酒水,众人席地而坐,举杯豪饮。
当许褚听到郭嘉等人从徐州逃难而来时,热血沸腾地对郭嘉举杯道:“俺以前也听过郭嘉大名,以为是无稽之谈,以讹传讹。俺就奇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能在长社放火烧了一万黄巾贼,不吓得尿裤子就不错了,没想到今日见到俺真正见到奉孝之后,才知道是俺有眼无珠,小太公,俺许褚敬你!”
郭嘉哈哈一笑,满饮杯中酒,狭窄的屋中,欢声笑语不断。
甘宁作为随着郭嘉一同游历最早的外人,将郭嘉这一路的所作所为作为谈资说了出来,许褚听得入迷,恨不得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一起去经历那快意恩仇的一幕幕。
临江巧救锦帆贼,长沙掌刮孙伯符,徐州威震陶恭祖……如今再加上谯县杀退众贼寇,郭嘉自出颍川以来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可是要比许多人一辈子都要精彩了,若是要让萧忠来说,恐怕还要添上河东怒斩卫仲道。
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话题也转向了人生抱负,甘宁周泰自然不用说,扶危济困惩奸除恶那是他们的老本行,如今跟了郭嘉以后则是沙场建功,保境安民。
当他们问到郭嘉时,郭嘉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天下太平。”
简简单单四个字,背后却是任重道远的坎坷之途。
许褚肃然起敬,放下酒碗,对郭嘉抱拳道:“小太公,俺没有你们这么宏大的志向,俺只想杀敌建功,为天下太平尽一份力,你要是看得起俺,就把俺带上,俺跟你一同投效雄主,能做个马前卒,俺许褚就心满意足了。”
郭嘉将他扶起,调侃道:“若是个个马前卒都如许仲康这般雄武,那这领兵的将军岂不是要天神下凡了?”
哈哈哈……
正当众人酣饮谈笑时,萧忠却进入房中来到郭嘉身边,说:“小太公,朝廷颁发榜文,命各地郡县缉拿小太公。”
郭嘉还未反应,甘宁却拍案大怒道:“定是陶恭祖这个老贼!”
这个不用多想也知道,杀了河东卫家的人充其量就是shā • rén罪,但是杀了陶商外加陶谦也差点儿丧了命,那就是谋害朝廷命官,说重点儿,可以朝谋反罪定性。
“呵呵,我们把徐州闹了个天翻地覆,陶恭祖丧子悲痛,上表朝廷缉拿我也是情有可原,无妨无妨。”郭嘉倒是丝毫也不放在心上,朝廷榜文有多少官吏会执行那还是未知之数,政令尚且不达,一个通缉钦犯的命令又有多少人会执行?
可是萧忠却面露忧色,忐忑地说道:“小太公,我们出行在外来去如风,可颍川家中老幼……”
萧忠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毕竟颍川可是有着一大批对郭嘉看不顺眼的士族子弟,倘若借题发难,恐怕家中那些亲如骨肉的乡里乡亲,都有雷霆之灾。
将最后一碗酒仰头喝下,郭嘉抹抹嘴巴后对萧忠笑道:“放心吧,有志才和元直在,那些屑小之徒掀不起风浪。”
萧忠恍然大悟,想到戏志才和徐庶之后,也就放下心来。
“仲康,我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谯县,如今我已是朝廷号召天下缉拿的要犯,若是再逗留此地,难免会给谯县百姓带来厄运。”
郭嘉话一说完,许褚就起身拱手道:“那俺回去收拾行装,明日跟小太公一同离去。”
……
颍川
儒衫袖袍的荀衍将一份地契交到戏志才手上,感慨地说道:“奉孝远游不过半年,却屡屡闯下滔天之罪,日后若不收敛收敛,恐怕吉凶难测啊。”
戏志才接过地契后交给旁边的郭修,朝荀衍躬身行一大礼后说道:“谢过休若兄。奉孝放浪不羁,本性如此,我也不知劝他多少年了,可他始终不改,言行如故,呵呵,待他回来,休若兄也要出面劝诫几句才是。”
摇头苦笑的荀衍摆摆手后告辞离去。
一旁沉稳如山的郭修翻了翻地契后对戏志才说道:“先生,这些地契没问题,已经全部换成了你的名字。”
戏志才点点头,将郭嘉名下的田产房屋都转到自己名下,可以断绝颍川士族想要借机发挥的念头,郭嘉也无血亲在此,不会遭受牵连,他们这些人,名义上,可都是跟郭嘉没半点儿亲戚关系。
近日接待道友于吉的左慈携友入山,峰巅烟云浩渺之中,左慈长长一叹,一旁的于吉奇声问道:“元放,可有心事?”
左慈眯着眼睛仰望天空,淡淡道:“门内诸侯五星明暗移位,乱世不远了。”
于吉面色一沉,闭目接口道:“帝庭黯淡无光,帝师明于中庭,帝友蛰伏西方,三公闪耀北方,博士潜亮南方,太吏辉洒东方。诸侯五星,乾坤颠倒,江山易主,天命,所在何方?”
第四十一章养天子气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郭嘉为避开徐州追兵从谯郡离开后,从陈留国入兖州北上,陈留国与颍川比邻,郭嘉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回乡,免得再起是非,待徐州fēng • bō稍平后,再回颍川。
再有半日路程便到了郭嘉一行打算落脚歇息的己吾县,山林脚下的官道上往来无人,郭嘉这一行谈天说地,轻松无忧地缓缓赶路。
前方道路上忽然奔来一人,那人身后有近百之众的追兵,看样子像是官兵追贼。
勒马止步,郭嘉几人望着前方事态发展,那逃命之人光着膀子,腰缠布带,魁梧雄姿的上身尽显蕴含力量的硕壮肌肉,再看那人的容貌,光头淡眉,五官粗犷,仿佛天生凶煞恶相。
举着大刀的官兵距那凶人不足十步,凶人知道身后情况,于是跑到路边一棵大树下,将水桶般粗壮的大树环臂一揽,再一发力,竟将大树连根拔起!
抱着大树反身一横扫,将身后追兵扫倒一片,随后再将大树举过头顶全力一抛,划空而落的大树又横压下一片追兵!
“此人勇力不下仲康。”郭嘉看着那人淡淡道。
许褚虽不服,但也承认自己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将那棵大树连根拔起。
“论气力,某不如他。”甘宁倒是很大方地说道。
周泰更是赞叹道:“此人勇力举世罕见。”
不过随后,周泰却说道:“不过既然此人被官兵追捕,看来可能是为恶一方,才落得如此下场。”
郭嘉仰头哈哈一笑道:“幼平此言差矣,若是这么说,我郭嘉可是为恶天下了。我等不如上前去问个究竟,若此人为恶,便替官府降服此贼,若是另有隐情,呵呵,那我等自然不可助纣为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