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看到哪怕一丝丝的愧疚,一点点的不安。可是没有,面对我他从来都是那么镇定自若,那么从容淡定,或者说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涟漪,这就是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吗?我以为他跟我一起,到底是有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的。
我瞪着那个女人,跟所有愚蠢的女人一样,问出白痴的问题:“左迟惜,她是谁?你跟她为什么要这么亲密!”
“我是他的女朋友,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女人水蛇一样缠上了左迟惜的左臂,像是见多了我这样的傻女人,一脸的从容。
我定定地看着左迟惜,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我只好又说:“你没什么要说的?”
左迟惜的眼神里竟然出现了一点怜悯:“小也,今天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我们分手吧。”
“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她?你爱她?”屈辱和难过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忽然发觉自己就像个傻子,愚蠢到了极点。在他身边那么久,从来没有看到他的用心,却还要假装没发现,这真是要多蠢有多蠢的行为。可是我一直都这样蠢着。
左迟惜的眼又恢复了平静:“不爱。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你。所谓的爱情,只有你这样的傻女人才会相信,我从来就没有心没有爱。所以,我可以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我愣住了,左迟惜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或者说他也从来没有把他真正的内心展现给我看,我这才知道他心里对于爱情是这样的。我以前一直觉得,顾言晟那样的人就是花心,跟一个又一个女人谈恋爱,轻易被甩,或者甩掉别人。现在我忽然知道,与顾言晟那样短暂的爱情相比,原来还有一种花心是发自内心,他的内心就没有尊重爱情,就没有爱情,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只是形式而已。这才是真正的花心吧。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可怜我?可怜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没有爱过我?”我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泪流满面。
左迟惜不说话了,一脸默认的表情。然后他身边的女人说:“迟惜,我们吃饭去吧,不要跟这样的小丫头纠结了。”
迟惜。
“好了,左迟惜,再见。再也不见。”我用手胡乱地擦眼泪,转身回到座位上去拿包,看到林逍然和陆晚尘静默的表情,以及顾言晟复杂的脸色。
“我先走了。”我丢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三个人有了三个不同的表现。陆晚尘站起来说:“那个,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顾言晟阴沉着脸站起来,走向左迟惜,不知道去跟他说什么。
而林逍然,则是若无其事地说:“这种男人,不要就不要了,没什么可惋惜的。”然后继续吃东西。
我没有说话,还是转身就走出了饭店,随便找了一条路,没有目的,就这样盲目前行,陆晚尘跟在我身后,慢慢地走着,不远不近地跟着,也没有出声询问什么。只是路过一个便利店,才问道:“想喝点什么吗?”
“冰红茶。”我红着眼睛,忍着眼泪,不想再为左迟惜的言行掉一滴眼泪,可是眼泪不听话地跑出来,一串一串,控制不住。
“好的。老板,来两瓶冰红茶。”陆晚尘温和地说着,小跑过来将一瓶递过来,自己拧开另外一瓶,喝了一大口。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慢腾腾地拧开盖子,瞥见上面写着“再来一瓶”,一下子不知道该是怎样的表情:“陆晚尘,你运气真好啊,再来一瓶。”
“恩?”陆晚尘凑近看了看,又拿着自己的看了看,“跟我没关系,是你运气好才对,我这个是谢谢惠顾。惠顾了多少回了,还是谢谢惠顾。再不给我再来一瓶,我再也不来惠顾你了。”
我忍不住想笑,又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笑不出来,哭笑不得的样子,估计很蠢。陆晚尘说:“我给你猜个谜语吧。”
“你几岁了啊,还猜谜语。”我讪讪地说,不愿意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两个小孩上山玩,他们翻过一座大山,看到两颗大梨树,树上结满了大梨。”陆晚尘自顾自地说,“猜两个国家的名字。都是大家熟悉的,不会是你没听说过的那种国家。猜猜看?”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我撇撇嘴,“一个是意大利,一个是澳大利亚。一个小孩说,‘咦,大梨’,另一个小孩说‘噢,大梨呀’,所以是意大利和澳大利亚。”
陆晚尘有点惊讶:“那你不也有这种爱好吗,你肯定是看过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有闲心去看这个呢,这个完全是顾言晟说给我听的,你也知道,他就是那么无聊。”我觉得我跟陆晚尘的对话结合我现在的情况,似乎有点滑稽。可是跟陆晚尘在一起,总会被他所牵引,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不会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陆晚尘挠挠头:“听顾言晟说,你是个作家。”
“作家?”我嗤笑道,“我这样就叫作家,那全世界有两只爪子都是作家了。稍微码点字,以此为生罢了。”
陆晚尘笑:“你喜欢写作吗?”
“喜欢啊,不喜欢为什么要写呢。”我理所当然地说。
“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赚钱养活自己,多少人想做都做不到呢。你已经很幸运了。”陆晚尘静静地说。
我眨了眨眼:“你现在的工作不是你喜欢的事情吗?”
“广告设计?我喜欢。所以,我跟你都是幸运的人。”陆晚尘说着,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让人莫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