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事会发生,那么,自己应该遵照师父的吩咐,不应该大惊小怪。
其次,她立即想到的是:师父神通广大,在降头术之中,已可以称王,不会再有什么人,在他没有反抗的情形之下,把他杀死,并且把人头割走的。所以,从降头术的角度去想,她立即想到了她曾听说过的一种降头术:“飞头降”。
这种被称之为“飞头降”的降头术,是如此之神奇,所以即使已神通广大如蓝丝,也只是“听说”而已。
那时,她想到,是不是师父已练成了“飞头降”?就像听说过的情形那样,人头可以离体飞出去行法。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大喜事了!
她就是想到这里时,才精神一振,站了起来的。
也就在那时,一众人向她望来,她喉头如同火烧一样,努力道出了一句话:“会不会是师父练成了飞头降?”
此言一出,各人都面面相觑,因为谁也只是听说,没有人见过飞头降究竟是怎样的。
众人呆了好一会,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嗫嚅道:“只怕不对吧……听说飞头降在行法之时,绝不能给任何人撞中,不然,立时破法,飞出去的头,qǐζǔü再也不会回来了。”
蓝丝闻言,“啊”地一声她也听过这个传说,若是猜王练成了飞头降,也没有理由在第四十九日,明知一众弟子会进来时行法的。
由此可知,自己的设想不成立,师父真的是遭到了不幸!
一个降头师之王,不但惨死,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连头也不见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绝无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一众人都惶恐之至,人人都如同世界末日已到一般。
大家慌乱了好一会,才又进入竹屋之中。等到他们进入时,看到连那条虹彩锦蛇在内,所有的虫豸法物,都已经死去。
降头师一死,他生前陪著的法物,都跟著死,这个现象,一众人都熟知,所以,猜王大师已死,那是再无疑问之事了!
当下,就有几个人放声大哭起来,更是乱成了一团。蓝丝沉声道:“别乱,师父早知会有事发生,所以生前吩咐我们,不论事情多么怪异,都不可失常!”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师父人头不见,事情已出了普通的“怪异”,而是非常怪异,各人内心还是定不下来。
又乱了好一会,才有人想到,叫了起来:“师父的头呢?头呢?”
头不在颈上,被割了下来,若不是“飞头降”,它不会离开竹屋。
由于无头尸体给人的震撼太甚,所以直到此时,才有人想起了一点来。那人一叫,人人都立时在想:是啊,师父的头到哪里去了?
那竹屋并不大,而且空荡荡地,一点陈设也没有,四面一看,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人头又不是针尖,根本不必细细寻找。可是几个人的目光到处,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什么人头。
猜王大师不但人头落地,而且,人头不见了!
这又给一众人带来了第二波的震撼,顿时,那竹屋彷彿像一艘在汪洋巨浪中的小船一样,摇晃起来,各人都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之感。
不是“飞头降”,人头不是飞走了,那么,它是怎么离开屋子的呢?
若说它是滚出去的,那实在没有可能一个人头怎么能打开门?怎么能穿过竹林?
那么,剩下来的唯一可能,也就只有它是被人带走的了。
也就是说,刹那之间,如同头顶遭雷殛一样的震呆之中,人人想到的是:有人进了竹屋,割下了师父的头,并且把头带走了!
在这种绝不可能发生,而竟然发生了的事情之前,连蓝丝也变得手足无措,她身子不由自主发著抖,人人都在等她拿主意,可是她心中一片紊乱,哪里还拿得出什么主意来?
听蓝丝叙述到这里,我已听出了一个很具关键性的问题来,趁她略停下来喘气时,我就问:“蓝丝,有一点,你们全忽略了!”
蓝丝向我望来,点了点头:“是,我们当时,实在太乱了,后来定了定神,才发现了这一点,你可是指流血而言?”
我道:“是啊,人头被割下来,应该流大量的血,人体内鲜血之多,超乎想像之外,竹屋的地上,猜王大师的身上,应该全是鲜血,你们不可能不注意,在他身边的那些虫豸,应该也全在血泊之中!”
蓝丝吸了一口气:“如果有血,我们自然一下子就会注意。”
我呆了一呆:“什么意思?”
蓝丝道:“没有血,一滴血也没有。”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当然,我们并不怀疑蓝丝的话,只是实在难以从她的话中,设想出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来。
头被齐颈割下,却没有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蓝丝叹道:“等我发现这一点时,我已初步定下神来,当时我震动了一下,失声道:“没有血,师父的头显然不见了,可是没有血!”
她的话,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当然没有特别的意义,我们几个人听了,就只当她是发现并没有血,所以惊呼而已。
但是,她的话,听在降头师的其中,却有特别的一种意思在。
在降头术之中,有一类无血无痛的法术施术者可以伤残自身的肢体,但不论刀割火烧,都既不会痛,也不会流血。
这本来是降头术之中,下等者的术技,常被走江湖者所运用,但大都是针刺双颊,或是用刀削出一个小伤口之类的把戏,施术者自有一套很是神奇的止血方法,这种止血法,对一名大降头师来说,自然简单之至。
可是,若是说把头割了下来,也一样可以滴血不流,这未免不可思议了。
我失声问道:“可以做到失去头脸,也不流血?”
蓝丝道:“我不知道我是说,我不能,但猜王师父神通广大,他或许能。”
我暗自摇了摇头,不敢说不信,因为降头术确然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独特本领,尤其是对人体的研究,能产生许多异象。
我自许多年之前,自“虫惑”这个故事中开始接触降头术,每一次,都有难以令人相信的事,令我目定口呆,无法解释。
所以,我无法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蓝丝犹豫了一下:“不过,就算师父有这本领,还有一点,我们无法明白。”
我道:“那是”
蓝丝道:“行道种无血的降头术,一定是要施术者自伤,才能有效,若是他伤,就无法施术。”
我听了,又不禁一呆。
只有自伤才能不流血,那么,难道猜王大师是自己割下了头来的?
那实在是近乎不可能之事,但是除此之外,却又没有别的可能。
而且,就算猜王大师是自己割下头来的,那么,他割下来的头,又去了何处?
我望向蓝丝,蓝丝也现出很是疑惑的神情,她道:“我察看了师父的伤”
她说了一句,停了片刻说起来简单,但事实上,是她仔细观察了失去了头的颈项,即使对大降头师来说,那也是极可怕的情景。
蓝丝停了片刻,才道:“伤口之上,涂有大量我们秘制的止血膏。”
我“啊”地一声:“那就不是自伤的了?”
蓝丝却又摇头:“那止血膏固然效应极好,但也不能使那么大……大的伤口,滴血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