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干脆再送你一程吧。”方胜有点做贼心虚,坚持道。
纪离确实走路颇为困难,便感激道:“如此多谢了。”
然后方胜便扶着纪离,背上带着无数如刀剑般的目光慢慢走出了方遒台。
王雪心对方胜的运气显然大是不服,气道:“凭什么啊!”
林小小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方胜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好人,竟赞道:“方师兄可真是个好人。”
王冲“嘿嘿”笑了起来,却没说话。而玉漱看着方胜的背影,抿了抿嘴,也是一个字没说。
方胜离人群越来越远,他是真能感觉到纪离非常虚弱,便忍不住问道:“纪道友,上一场你和谁比试,怎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说来惭愧,上一场我本没有机会赢的,但是我好胜心太强,趁对手意志不坚之机拼着身受重伤把对手打下了擂台,怪不得对方。”
方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讷讷道:“这胜负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
“道友有所不知……咳,纪某临来之前,家师有言。此次百宗会盟英雄际会,让纪某不要逞强,能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咳……然而家师大限将至,每每于不知不觉中叹气,纪某知其定是为师门玄阳离火诀未能发扬光大之故,纪某遂暗下决心,就算拼着……咳……咳……拼着修为大损,也定要给家师还有这玄阳离火诀争些光彩!”
“竟然如此,我明白了。”一时间,方胜不由同情起这纪离来。
纪离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把方胜吓了一跳,还以为此人突然精神失常了,忙帮其顺气,同时急道:“你没事吧,纪道友?”
“没……没事……我笑是因为,我忽然想到,我把大赛上的这十枚玉签拿给师傅……咳……并告诉他我已跻身本次大赛前十六之列,他也应该很欣慰吧。”
“那是自然,呃……”一时间方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方胜又扶着纪离走了一会,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不少药。于是一股脑掏出来,递给纪离道:“纪道友,我这还有些伤药,你且拿去吧。”
纪离眼神复杂地看了方胜一眼,然后道:“多谢,道友若有疗内伤的药,便给我一些,其它的纪某还有一些。”
“那好,你拿着这些。若是不够,我可以再帮你回宗门要。”说着方胜将手里的几个药瓶递了上去。
“够了,多谢。”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会,纪离道:“就到这吧,纪某慢慢走回去便了,多谢道友赠药!”
“不必客气,那好,我就不送你了。”方胜停下脚步,想了又想,终究说了出来:“其实,我就是……”
纪离忽然一笑,打断了方胜的话,道:“我知道,我看过你几的两场比试。告辞。”说完纪离又冲方胜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方胜一时愣在当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然后调头就回了宗门驻地。
等方胜回到驻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对手将会是一个重伤员的消息,一些和他相熟的师兄弟便和他开玩笑,说他是第一个晋级八强的人。
四天之后,方胜早早地来到了北台之下。第二场是他的比试,而第一场,也绝不容错过!玉漱对阵魏行烈!
对这一场,方胜有些哭笑不得,就连上官自清等人也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一种心情看待这场比试。玉漱是个让人无法升起敌意的人,而且和方胜关系似乎不错,而魏行烈又是他们雷落宗仅余的两人中的一个,不论谁赢,他们都应该高兴,不论谁输,他们都该惋惜。
实际上,雷落宗的人自然还是向着魏行烈一点,只不过,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魏行烈胜过玉漱的希望不大,可以说很小。
然而避战是不可能的,魏行烈本人也有些跃跃欲试,于是当北台之下的裁判宣布完“第十轮,十层,北台,第一场参赛者速来缴签”之后,他大步走到裁判那,交了玉签核实过姓名后当先上了擂台。
魏行烈倒是很知礼。他上台后便到了远端站好,如此一来玉漱再上台则不必再朝远处绕了。很快玉漱也交了签,来到魏行烈对面十丈处停住,然后转向魏行烈。
魏行烈是见过玉漱的,等玉漱站好,便道:“请左姑娘赐教。”
结果玉漱没说任何客套话,只是点头应道:“嗯。”其不近情理若此,但却没有任何人觉得意外,因为玉漱的前九场也皆是这般。
魏行烈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便凝神肃立,专等裁判宣布开始。
“比赛开始!”
“呛!”
在玉漱手中出现那把青霜剑的同时。那曾经让台下观众震撼了九次的场景再次出现,只一瞬间,青色的冰层从玉漱脚下倏地扩散向远处,不仅仅覆盖了整个擂台,还向擂台下漫延,直到覆盖了近百丈方圆!
气温倏地降了下来,一些没有准备的人竟忍不住发起抖来,直到有人提醒,才想起来以灵力抵御。
仅仅是那一瞬,方遒台北边的擂台上下突然变成了严冬,气氛也突然紧张起来。
然而那个亲手改变了气氛的人却对这一切恍若未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对手,就和她以往每一次一样。接连九场,玉漱从未主动出手,这一次她也一样不会。
然后魏行烈身上就出现了与之前九人同样的感觉,他能看出玉漱对他没有敌意,甚至没有争胜之心,这让他不愿意主动出手,然而他又能清晰地感觉到,玉漱肯定是不会先出手的,这个僵局总要有个人来打破,那个人只能是他自己。
太长的等待只会让场面变得更尴尬,而将玉漱带入这尴尬之中,对每一个曾接触过玉漱的清澈目光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