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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饿坏了,就是有马也没力气跑。”

阿森跑进雨中,牵过一匹脚力最差的马。那匹马的四条腿在打颤,因为马口中勒着嚼子,无法嘶鸣,那马只能高扬着头,打着响鼻。“过来帮忙!”阿森招呼道。又有几个桂家汉子冒雨跑过去,和阿森一起将马的四肢绑牢。那匹马早已经体力透支,几乎没有做剧烈的挣扎就被扳倒在地。阿森手起刀落,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马的脖子。一股热腾腾的马血流出来。阿森拿一只空了的水袋接住。那匹马在抽搐。其他的马儿看着同伴被杀,一起昂首扬蹄,同样因为带的嚼子,发不出嘶鸣,只是从鼻孔里喷出一股股气流。阿森手中的水袋堪堪被马血注满。另外一名汉子伸来另一只空水袋。阿森拎着一袋马血跑到贾亚希玛和疆提面前:“请主人先用。”

贾亚希玛接过水袋说:“请大家自便吧!”

早已经饥渴难耐的人们一听此话,蜂拥而冲,将那匹接近垂死的马团团围住。有性子急的抽出腰刀,胡乱在马身上划开一道血口,直接俯在马身上吸吮起来。更多的人效仿。人们仿佛完全忘记了瓢泼似的大雨。行动稍微迟缓的人落在外面,开始对里面的人进行撕扯,乱作一团。一群争相匍匐在马身上吸血的人,怎么看怎么像一群野兽。

突然,一阵奇怪的轰鸣隐隐传来。那声音如同万鬼云集,越传越大。仿佛来自天上,又好像来自地下。

贾亚希玛感觉到脚下的大山开始震颤。

在争嗜马血的人们同样察觉到这种异常的震动,突然停止了吵嚷,聆听着那巨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响。

那是山体崩塌和泥石流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吼叫,恍如末日的来临,经久不绝。

幸而,贾亚希玛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远离崩塌的山体,算是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一夜之间,周围的地貌已经发生了地覆天翻的变化。他们所来之处的山口已经被彻底封堵。从此,贾亚希玛和二十七名桂家男女被幽闭在乌蒙山深处。

二十多匹马成为他们最初的食物,之后,他们以猎捕为生。除贾亚希玛和疆提之外,桂家人共有男丁十七人,女性九人。自贾亚希玛和疆提以下,其他人实行群婚制,九名女性分别与十七位男子同房。所生子女由九名女性指定孩子的父亲,由男子各自认领。是所谓乱性不乱宗。借此繁衍后代。

被困在大山里的贾亚希玛终日叹息,愁肠百结。

一日,疆提取出铜砣,对贾亚希玛说:“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铜砣里面。”

“什么?”贾亚希玛木然。

“佛眼。”疆提说。

“佛眼?”贾亚希玛两眼放出异彩。

“佛眼。”疆提重复。

“给我看!”贾亚希玛几乎是抢过铜砣。

疆提从项上取下白鱼儿,递给贾亚希玛:“这是钥匙。”

贾亚希玛接过白鱼儿,却不知道怎么用,眼睛看着疆提。

疆提说:“这只是一半,另一半我留在了岜沙。在小万年的身上。”

贾亚希玛暴躁不安:“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疆提似乎很冷淡:“小万年也是我的儿子。我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和我们团聚。倘若钥匙不在他身上,你是不会去找他的,对不对?”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将小万年带出来!”

“你带不出来。易元吉有枪。”

贾亚希玛冷笑:“只要我想带,就一定能带得出!”

“可是我做不到!”疆提吼道,“易元吉夫妻也很可怜,他们只是想要个孩子!”

“可我怎么办?我因为这颗佛眼从印度到缅甸再从缅甸到中国,为找佛眼我几乎丢掉半条性命。你现在对我说,佛眼找到了,可是半把钥匙却留在了岜沙!你说我怎么办?”

“你可以等,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等我的儿子长大,等我们母子团聚……”

贾亚希玛不再出声,只是仰天大笑:“哈哈……这就是命!这就是命!”

从那以后,贾亚希玛再也不开口说话。直到两年以后,贾亚希玛和疆提有了自己的儿子。当儿子咿呀学语之后,贾亚希玛就教儿子一首歌,一首长长的,用印地语发音的歌。贾亚希玛用歌声记录自己的故事,记录梵天之眼的故事。

怪歌何的歌声戛然而止,如古琴断弦之后的绝响。

对于一个研究历史的人来讲,能听到这首歌,绝对可以说是上天的眷顾。沈默听懂了这首歌,他的心已经震颤得不能自已。眼前仿佛看到垂老的贾亚希玛倚着一棵千年老树,须发皆白的老人手中托着一只铜砣,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哼唱着一支没有人听得懂的曲子,慢慢合上眼睛。

此时,暮霭四合,冷风袭袭。

沈默将歌曲里的故事讲给怪歌何。

泪水,溢满了怪歌何苍老的面孔。怪歌何欷?#91;着:“这首歌我唱了几十年,一直不知道唱的什么,没有人知道。包括我的父亲母亲。他们唱了一辈子也不知道歌里唱的什么!”

“这首歌不仅仅述说了贾亚希玛一个人的苦难,也同样述说了桂家人整个民族的苦难……”沈默说。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苗人,而是桂家人。也许是唯一一个还活在世上的桂家人,何弃儿。年轻人,你能告诉我桂家人的来历吗?说起来可笑,我居然对自己的民族没有丝毫的了解。”怪歌何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桂家人原本就是汉人,明末清初之际,随永历帝朱由榔逃亡到缅甸。后来在缅甸渐渐发展成为一个特殊的部落。”沈默突然停顿一下,问道:“唯一一个桂家人?老人家,您没有儿女?”

“老汉一生未曾娶妻,更不曾有一儿半女……”怪歌何欲言又止。

夏晓薇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怪歌何的第一眼起,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来的很奇怪,似乎也很可笑。

怪歌何突然问沈默:“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来石门坎做什么?对我说实话—你们不像是来旅游的。”

“老人家,我说过,我是夏青老师的学生。”沈默回答。

“就这么简单?”怪歌何问。

沈默想了想,说:“我还是李畋的重孙。”

怪歌何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这就难怪了……”话没说完,怪歌何的身子猛然一晃,直挺挺地倒下。

沈默大惊失色:“老人家!你怎么了?”

夏晓薇手足无措。

林涛机警地跑向高处,四下了望。

一截红而短的东西刚好插入怪歌何的咽喉部位,血一点点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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